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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发火还好,一发火齐医生骨子里的杠劲儿就冒出头,嘴巴一张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我说意外就是意外,没看见我正和方旬道歉站起来吗?你这个脑子我都不想说你什么,当初出国留学的就应该是你,不是裴清羽,让你在外头彻底毕不了业别回来才是,看见就惹人心烦。”
傅长阙还要开口,齐元霜翻身从陈方旬身上下来,没好气道:“你什么你。”
陈方旬扯扯齐元霜的衣袖:“算了,算了,小齐医生,算了。”
齐元霜真是逮着机会就不遗余力刻薄傅长阙。
傅长阙从小被他毒舌到大,三十岁的人还是没有建立起防御机制,硬是被齐元霜倒打一耙,想说什么话全都忘在了脑后,最后只顾着问陈方旬:“陈方旬,你都听到了多少?!”
陈方旬挺想和他说自己从头听到尾,但显然这么说之后会有一大笔麻烦。他不想再给自己艰难的上班日程添加麻烦,所以还是把保持沉默糊弄过去为佳。
“……我刚来。”他眉头一跳,迟疑片刻后开口说,最后斩钉截铁重复:“只听到了您说‘我——’。”
傅长阙望着他波澜不惊,疑似还带了点尴尬的脸,眼底闪烁着意动难言的光。
“既然你都知道了——”他低沉开口,陈方旬眼皮一跳,推了推眼镜,迅速从地面站起身,整理西装的同时打断他:“我不知道。”
傅长阙乍然被打断,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不悦的情绪,抬眼一看陈方旬,理智冷静的陈助理再一次重申:“我不知道。”
一字一顿,声音磁性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陈方旬的指间泛起痒意,他紧紧握拳又松开,在事项日程加入去拳馆打拳的这一项。
傅长阙:“……”
他的右手五指扣在沙发上,手背青筋因暴起,与陈方旬对视的片刻无数沸腾的情绪与呼吸交织流淌,最后被尽数压抑,某种更为沉重的提醒迫使他面对那张冷淡的面孔冷静下来。
傅长阙用平静的声音开口对陈方旬应道:“好。”
那声应答里是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深刻情感,陈方旬根本没看出来他在想什么鬼东西,低声对齐元霜说了一句:“齐医生。”
傅长阙的胳膊还在淌血,齐元霜本来想忽略不计,疼死这个惊天大傻逼就算,现在还是得处理,一张脸拉得老长,随手接过佣人递给他的医药箱坐下:“你这手多灾多难,上回缝合压根没好,今天又流血。”
“你以为你在执行什么任务吗?”
傅长阙的手臂在他手里,刚要开口反驳,伤口就被消毒棉狠狠压了一下,险些变成弹簧从沙发上弹出去,费了大力气才稳下来,紧跟着半句话都不讲了。
陈方旬叹了口气,揉揉眉心,转过头问脸色苍白的宋清。
他有时候很容易生出姜亦文、宋清、沈廷佑这三个人很像的错觉,根据他查到的资料,这三个人的成长环境简直相似的可怕。
但陈方旬又清楚他们三个是截然不同的人。
姜亦文沉默寡言,外壳之下尖锐凌厉,沈廷佑柔弱可怜,内里却是个比谁都要疯狂的疯子。
而宋清……
陈方旬对上那双因苍白肤色显得格外深黑的眼珠,那双眼睛里更多是死水。
他第一次见到宋清时,宋清的眼睛还带着亮光。
“今晚您和傅总是什么情况?”他尽可能用温和的语气开口,这对他本人而言显然有些难得。
毕竟他惯常用的温和面具,与现下的温和口吻相比,都显得有些作假。
连齐元霜都从处理傅长阙伤口的间隙抬头看了眼他。
宋清缓缓蜷缩在沙发上:“我想离开,陈助理。”
他的声音沉闷:“我好想离开……”
像一株枯死的花。
宋清有时的行为和言语习惯总会让人生出他比傅长阙要大几岁的错觉,但他今年和楼万霄差不了多少岁。
陈方旬垂眸看着他,在心里头无声叹了口气。
然而傅长阙仿佛根本接受不了宋清的发言,硬是朝他的方向抬手:“宋清,你是什么意思?!”
“啪!”响亮的巴掌声把傅长阙打蒙了,连陈方旬和宋清都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们两个。
齐元霜收回打在傅长阙胳膊上的手,疑惑道:“看我干嘛,我没打脸很温柔了。”
傅长阙低声怒道:“齐元霜,你这个疯子,我和宋清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齐元霜心说我也懒得管你。要不是陈方旬那个有问题必须要处理的强迫思维,他连傅长阙这张狗脸都懒得看见。
陈方旬思虑过多睡眠时间少,累成那样还要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他看着都心烦。
“闭嘴。”齐医生拿着绷带,笑得很和善,“你要是再给我说一句话,我就把你的嘴巴不打麻药缝起来,你知道我有这个技术的。”
陈方旬站在沙发后,平静看了眼傅长阙,示意这位大老板不要撩拨老虎胡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清楚感觉到齐元霜的心情不大美妙,身上散发着若有似无的低气压。
然而傅长阙选择性眼瞎,他今晚所有的怒火都被迫压在心底,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