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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
她回到煮茶的小炉旁,水豚们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仿佛静止。
虞楚黛抱起小水豚,亲了亲它的耳朵,喃喃道:“豚夫子,你说你怎么就能这般镇定呢?哪怕天塌了下来,你都能当棉被盖着,继续安睡。真是羡慕你的心态。”
夜里,吃过饭后,家中忙忙碌碌,给虞楚黛收拾了随身行李。
此番共有二十八名女子前去和亲,加上赔款金银珠宝等东西,物资繁重,因此不允许陪嫁女子们带太多私物。
虞家拿哥哥当年读书时用的书箱装了一整箱药包,满满当当,又塞了几包方便使用的金叶子银锞子。
这两样,最最要紧。
虞楚黛离不开药,无论在哪里生存,都离不开钱财。
次日清晨,南惠帝派来的和亲使臣,按时来到虞府外。
虞楚黛背着书箱,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家人们,再度转身,朝马车走去。
马车渐渐远去,抛下哭声一片。
* * * * * *
南惠国都城丹寿,北昭国都城临京,两地相距甚远,紧赶慢赶也用了一月有余才到达北昭国境内。
一路过来,路途遥远,马车颠簸,北昭国位于北部,随着北上,气候越来越冷,不少女子都病倒了。
虞楚黛本就体弱,更是被折腾得半死不活。
同乘的女子们对她颇为嫌弃,要不是随行大夫说过她的病不传人,她们必定要赶她下车。
虞楚黛的的读心术不受控,因在马车里,这些心思,她连想避开都不能。但她没时间为此此等微末烦恼。
她的心悸病,每天都得喝药调理身体。
因此,她得趁在驿站修整时,借用厨房煎药,有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驿站可住,就得趁车队停下做饭时去借火煎药。
忙得很具体,活得很困难,根本顾不上别人对她的鄙夷小心思。
其他南惠女子们则优哉游哉看着虞楚黛瞎忙,病歪歪的药罐子,给她们无聊的行程倒是增添了几丝乐趣,甚至有惠女们打赌,看虞楚黛能不能活着抵达临京。
路途中,已有人扛不住,病死了。
神奇的是,等车队终于到达临京时,二十八个女人里,总共死了三个,虞楚黛却不在此列。
“看着病恹恹,倒是命硬。”
“听说之前跟陈家公子相亲,犯了病,状若西子捧心呢,陈家公子被拒了还对她念念不忘。”
“眼光倒是高,也没见把自己嫁出去。”
惠女们一路将虞楚黛当做笑谈,她背着药箱,只当没听到。
一行人到达北昭王宫,已是黄昏。
经过太监和宫女的层层检查,众女进入宫门。
宫墙高高,宫殿重重,青砖黑瓦,肃穆庄严。
她们跟着太监们往大殿走去,在殿门口被侍卫拦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虞楚黛闻到阵阵血腥味。
一个宦官不知从哪出冒出来,走到她们面前,淡漠道:“陛下正在杀人,请各位稍等。”
虞楚黛:???!!
陛下正在杀人?还稍等?
听听这是人话吗?
宦官说这话时,语气阴柔,面色毫无波澜,仿佛只是在说今晚吃什么般寻常,让本就血腥的话语更添恐怖诡异。
众女听罢,议论纷纷,宦官厉声呵斥:“肃静!陛下不喜喧哗,各位既来了北昭,一切就得按北昭王宫的规矩来。再敢喧哗,别怪咱家不客气。”
此话一出,顿时安静。
安静了,才能听到其他声响。
宫殿内,惨叫声、刀刃相接声此起彼伏。
血腥味越来越浓烈。
虞楚黛望着紧闭的殿门,注意到门缝里……渐渐渗出鲜红液体。
救命,是血。
血漫出来了。
虞楚黛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摸进腰间荷包,掏出颗逍遥救心丸塞嘴里。
别说她心脏不好,纵然是正常人,这时候都难挺住。她身旁的惠女,已经倒了两个。
一炷香时间后,殿门开了一条缝隙。
同惠女们一起等候的宦官看了眼门缝,冲她们托手示意,笑得很礼貌,“好了,诸位现在可以觐见陛下。”
殿门大开,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宫殿内的惨状,称句“尸山血海”也毫不夸张。
王位上,一个男子垂首而坐,身着黑衣,上面繁复的金线刺绣血迹斑斑,从长袖中露出来的那只手,染满了血,看不出皮肤本来的颜色。
他听到门口动静,缓缓抬起头。
夕阳堪堪从窗格间斜入,映照在他溅了血迹的脸上。
透出一股子极艳的妖冶,鬼气森森。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眼神阴鸷而疲倦。目光流转在虞楚黛那群人身上,冷漠逡巡。
北昭国以黑色为尊,国君名唤高龙启。
身旁已有惠女被此等血腥景象吓得吱哇乱叫,很快,她被人堵住嘴带了下去,悄无声息。
虞楚黛望着高龙启,两腿发软。
早听说高龙启性格乖僻,不料竟乖僻到如此地步。
南昏北疯,她以为是为了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