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人命。
他深邃的眼眸如云如雾,漆黑眼底流露出的星星光点,无意识的让人产生一种被深情凝视的错觉。
沈念容只似春光乍现般望了一眼,就毫无半分眷恋的收回目光,径直抬步欲越过男人离去。
看到她对着南羽神伤,又将自己视为空气,江以墨只觉心脏被撕裂,犹如刀割般钝痛。
他下意识拉住了她皓腕,却又怕唐突很快松开。
他站在她面前,就那么静静的注视她,眼底的眸光宛如一池寒凉的水,似是都被某种情绪冰冻住。
他薄唇翕动,“你……现在是连一句话都不愿与我讲吗?”
思及过去种种,再想到他今日的毫不留情,沈念容只觉心里一片冰凉。
她明明已经开始了新生活,她以为她终于可以无忧无虑的了却下半生了,可是,江以墨为何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她身边?
沈念容静默如钟,没有抬眸看他,空然的嗓音只冷如寒冰道,“山鸟与鱼不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我早与君长诀,只求永生不复相见。”
她一言一句字字锥心,像无数根刺突然扎进江以墨心上,他全身传来钻心肺腑的疼。
那种疼几乎让他站立不稳,喉间似有股腥甜涌动。
他捂着隐隐作痛的胸腔,看向那个诀别完后,就决然离去的背影,他猝然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且再也找不回来了……
那东西他曾经不屑拥有,可现在却求之不得。
他原是看不起情爱的,可最近脑海里时刻萦绕着那抹冷漠入骨的背影,他才知心痛为何。
那种痛不在躯体,只会令人蚀骨焚心、生不如死,他以前从未体会,而今却是分秒感受。
他错了,曾经错的很离谱
“世子您怎么了?”
玄二和叶七追来,就见江以墨俊脸苍白,形容枯槁,他曾经是多么骄矜的高岭之花啊,可现在却为一女子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可想而知,他是真的动了心。
江以墨微微敛了敛情绪,就推开了二人上来搀扶的手,淡声道,“你们别跟着我!”
说完,他朝沈念容的方向追了过去。
快步追到沈念容家门口,就见那抹黄衣身影刚巧进入了大门,大门被无情关闭。
他脚步霎时停住,心底是满满的不舍。
他还有许多事没和她解释清楚,他还没来及告诉她,他在意她,想和她重新在一起。
他不想再次错过她。
他默默站在原地,短短的几刻之间,脑海里一遍遍浮现的全是沈念容望着别的男人黯然神伤的表情。
他知道他在嫉妒,在吃醋,甚至在羡慕那个男人……
一次次的逃避,一次次的无视内心,其实就是害怕面对自己的心,害怕自己会真的爱上曾经视若敝履的人。
可上天就是这么捉弄人,他是爱上她了。
良久,他缓步踏上台阶,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叩响了沈念容家大门。
沈念容进到里头,刚放下工具包,还没来及喘口气,就听到门被敲响。
那敲门的声音缓而有力,是不轻不重的节奏,沈念容有种预感,门外的人一定是江以墨。
最近江以墨奇奇怪怪的言行举止,已经弄得她头昏脑涨,她该说的话也已对他言明,他如此纠缠自己,到底意欲何为?
张婶也听到了敲门声,她好奇的探头瞧去,“这个点儿,是谁呀?是不是南羽?我去开门。”
见她要去,沈念容连忙拉住了她,“张婶,别去”
“啊?为什么呀?容姐儿,是不是南羽那小子惹你不开心了?还是你们闹别扭了?”
沈念容沉默了会,才摇摇头,“门外是江以墨,我现在不想看见他。”
“姓江的?”
张婶气的脸色当即大变,“他怎么还有脸来?他这是觉得玩青楼狐媚子不过瘾,又跑来缠上你了?这个天杀的负心汉,还真当你没爹没娘的好欺负呢?!”
听见敲门声还在喋喋不休,张婶满腔怒气再也压制不住,她一把推开沈念容,就大步冲向门口。
江以墨见门哐当一声开了,他刚要张口说什么,只见一盆凉水兜头就泼在了他脸上。
他始料未及,浑身霎时湿透,冰凉至极的水滴顺着他优美的下颌线一滴滴滑下。
沈念容在院内看到这一幕,不由心惊了下。
张婶泼完水仍不解气,又面染盛怒的抬指冲江以墨大声怒斥,“三年前你害的我们容姐儿还不够惨,现在又阴魂不散的敢跑来纠缠她,你这个没有一点道德底线的薄情郎、负心汉,你有什么脸面出现在我家大门口?你是不是非得害死我们容姐儿,让她活得不得安宁,你才会高兴,才能永远的在她面前消失!”
她的怒骂声如道道焚音,一寸寸凌迟着江以墨的感官。
他向来清傲自重,从不曾跟人红脸吵过架,这还是生来头一遭被人如此劈头盖脸的训骂,他此刻承担的屈辱远比寻常人要重了十几倍不止。
他心腔碎裂,目色冰然悲楚,静默许久,才缓缓抬手楷去脸上的水滴,抬眸看向张婶,眼底并无半分怒意,只平静的解释,“我从未想过要害她性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