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无言。
江以墨始料未及沈念容会摔倒,更无法解释自己大半夜潜入她家的荒唐举动。
他双手托着她腰身,距离近的能清晰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温热的身体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料,让他指尖忍不住发烫发汗,他心跳瞬间跃如擂鼓。
四目相对,沈念容心有余悸的挣扎着,才让江以墨几乎沦陷的情感微微回拢。
他喉结动了动,温俊的眼底缓缓露出一抹惊讶之情。
“沈姑娘?你为何会在这儿?”
听到这个问题,沈念容不由觉得荒谬好笑。
她睇着他,用些力道抓紧他袖子,才费劲的从他怀里出来,埋头理了理凌乱的衣衫,平静的眸子才带着几分愠色看向他。
“这话应该我问大人吧?”
如此月黑风高之夜,他擅闯民宅究竟所为何故?
江以墨素来不善于撒谎,但今日如此不请自入的唐突行为,若被沈念容知晓,那他登徒子的罪名就会坐实,届时,沈念容这辈子恐怕都会对他产生排斥之感了。
他微微敛了敛眸解释,“抱歉,方才夜黑,我并未看清这是你家……我今儿用了晚膳后,突觉心里烦闷,就出来走走,谁曾想在不远处就闻到了此处宅院飘来的梨花香,我思虑夜已深主人家当是都睡了,就不礼貌的越墙进来瞧瞧。”
不知她信不信,江以墨看着她明亮的瞳眸又补了一句,“你也知道,我从小生在京都,最喜梨花香味。”
听他言之凿凿的解释,再联想到他的确没理由故意潜入她家,沈念容姑且信了他说辞。
她眉目清疏,对他淡淡颔首,“原是如此。大人以后若是想看梨花,县衙大院就有,无须这般登堂入室,免得这样不光彩的行为再影响到你一世清誉。”
从这句话里江以墨听出了一丝莫名嘲讽,他薄唇微抿了抿,才低语道,“许是我太思家了,才会一时情不自禁。”
他言谈间,如寒月般皎冷孤傲的脸上,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神伤,沈念容看着心头不觉泛起几丝宽容。
悠悠天宇旷,切切故乡情。
背井离乡,是个人都容易睹物思乡,尤其江以墨从小生长环境优渥,现在来这小小的湖州,他既无熟识,又得忍受艰苦的居住环境,他觉无趣烦闷,也在情理之中。
沈念容也能理解他心情,她眉睫微闪了闪,就望着他道,“湖州虽不比京都繁华,但大人若觉烦闷无趣,可以去津街走走,那里人情味广,还有专门买京都枣糕的,大人或者可睹物兴情。”
这应该是自这次重逢后,沈念容第一次肯主动对他说这么多话,而且还都是贴心话,每句话还都说在了他的心坎上。
他来湖州也有几月了,案情范围内接触较多的人也只有李煜一行人,这些人虽对他恭敬有礼,但他们追求不同,所以话题也只能仅限于案情。
以往他对沈念容虽好奇,但她一直对自己疏离客套,他心里难免会有失落。
但此刻听君一席话,他心里的阴郁才算彻底拨云见雾,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走向沈念容的脚步。
他微微颔笑,“好,这湖州可还有其他什么新奇玩意?”
沈念容想了想,道,“西街的皮影戏也不错,在整个江南都是盛名在外。”
江以墨似想起了什么,看她,“你说的津街就是在西街那边吧?我之前听叶七提过一嘴。”
“嗯,是在一处。”
沈念容回答完,就见江以墨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走近她,“这灯笼我替你提着吧。”
沈念容这才低头看了眼灯笼,发觉自己已经出来有一会儿了,她忙摇头,“不必了,大人既是想借梨花抒解思乡之情,那你就等待够了再走,我先回屋了。”
见她说完,提着灯笼转身就走,江以墨忙唤住了她。
“沈念容,能陪我说说话吗?”
在这个陌生的地界,她们重逢,听她讲话,让他迷惘的心逐渐有了归途,他循规蹈矩的人生才算有了鲜活的温度。
他才知他以前所执着的都是错的。
爱情是意料之外,却也不可或缺的,无情无爱,人与行尸走肉没有差别。
他从前便是这般,抗拒爱,无视爱,逃避爱,才会在午夜梦回时,总觉得心是空的。
听到他叫自己名字,沈念容就知道他是在以江以墨的身份想与她说话。
那她也便以沈念容的身份与他对话。
她抬眸望了眼漆黑黯冷的天,才转身回眸,静静的望着他,道,“世子与我从前无言,现在我与世子亦无言。”
“沈念容……从前是我不懂,才会辜负于你,现在上天既让我们重逢,那便是你我的机缘,我们之间能否不那般生分?”
沈念容以前也是对缘分深信不疑,才会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她面色很释然的看他,“世子,过去种种,皆是我所求,我也承受了它带来的苦果,上次我早与世子言明,过去已是前尘往事,辜不辜负已成定局,你不必再被过往束缚,我们都该往前看,只有彻底摒弃过去,才不会辜负未来,不是吗?”
“不!”
江以墨神色划开一丝罅隙,走近几步细睨她。
在月色下,他很想不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