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什么人
这山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一轮弯月半遮半掩的升了起来,若隐若现的挂在湿漉漉的枝头。
皎洁的月光透着半开的窗户,洒在躺在床榻上男人的侧颜。
面颊依旧苍白,轮廓深邃,唇色淡而薄。
朦胧月色流淌过他雅致的眉眼,晕开浅浅潋色。
“小姐,那人手臂上一直在流血,身上很烫,好像在发烧”
眉头紧锁的老陈也接话道:
“是啊,小姐,这人看身材看体格,是个练家子,而且那箭也不像是普通的箭”
姜念瞥了一眼还在不停冒着血的地方,闭了闭眼,又转身看向了窗外。
这支箭又短又锋利,而且箭尾并没有附上羽毛。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箭,而是杀伤力比箭还要强上几十倍的弩箭。
这种武器一般都是用在军事上,寻常老百姓根本连见都没有见过。
而这种只属于战争的武器,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人身上?
屋子并不大,为了给这个男子把身上的衣服烤干,老陈生了火堆。
一件件湿漉漉的分辨不清材质的衣裳,现在也因为湿气的散去,而渐渐的显现出原来的样子。
借着火光,姜念蹲了下去,凑近看了看,顿时怔在了原地。
老陈和春桃见状,也凑了上来。
“小姐,奴婢没有看错吧,这栩栩如生的暗金纹,可是比我们江州最厉害的绣娘绣的还好上几倍不止啊!”
老陈也眯了眯眼睛,伸手已经摸上那件衣裳,心中一惊,转头对姜念说:
“小姐,这衣裳材料也是,比咱们铺子上最昂贵的织金锦,还要柔软舒适。”
种种迹象表明,床榻上的这个人,非富即贵。
而且,他或许并不来自江州。
因为姜念是江州首富,熟悉各种布匹生意往来,无论多少金贵的布匹都见过。
而这种布料,和她当年跟着皇商舅舅一起出行之时见过的,十分相似。
若是没有猜错,是专供皇室使用的蜀锦,仅仅只是一匹,也千金难求。
那么,他或许来自皇家,又或者是和皇家沾亲带故。
姜念抬手摸了摸还有些潮湿的衣袖,缓缓起身,
“这是蜀锦,专门上供给皇室的!”
春桃和老陈顿时目瞪口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床榻上还昏迷不醒的男人。
“皇室?!”
“可是他又是怎么会受箭伤呢?”
来不及再细究他受伤的原因,姜念赶紧迈开步子,走到了床榻前,抬手搭了搭他额头。
果然很烫。
看来是因为箭伤牵连,所以发烧了。
“老陈,你赶紧去请大夫来!”
“春桃,你帮我去准备凉水和毛巾!”
老陈和春桃双双应下。
姜念站在床榻边,一抹晴朗的月光照在她身上,宛若仙女一般。
明日去亲自去取消了和沈家的生意,按照沈佑安日后畜生都不如的行径,定是会对自己报复。
他那种唯利是图的小人,恐怕会无所不用其极。
自己虽然是江州首富,但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
虽能仪仗皇商舅舅,但姜念却隐隐的觉得,不能和舅舅走太近。
因为小时候,沈佑安就是因为舅舅,才认识了姜念,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的。
不过,现在,眼前不就放着一尊大佛吗?
这个受伤的男人虽然不知道品行如何,但是今日这一遭,毕竟是自己救了他。
不求他能对自己感恩戴德,即便是金尊玉贵的他动一动手指,也能保自己一世无虞。
到时候,若是沈佑安还是死缠烂打,也可以拿这个男人当挡箭牌。
所以,当然得救他了。
而且一定得救活了。
还要赢得对方的保护欲,这样一来,自己才能平平安安的在江州过上好日子。
凭什么女人要被你们男人利用,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的悲剧收场?
凭什么女人不能利用男人,一步步给自己做嫁衣,从此过上舒心的富贵日子呢?
没错,男人是没一个好东西。
男人唯一的作用,就是给女人利用后丢弃,就是他最大的价值。
春桃手脚麻利的端来了一大盆水。
看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姜念竟然亲自绞了手帕,给床上的男人擦汗,春桃面色又沉重了起来。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刚被沈佑安那个小人背叛,说再也不能相信男人。
怎么转眼间,又对另外一个男人这么好?
春桃是担忧自家小姐又会被情所困,嘴唇都快咬破了,终于大着胆子说: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又”
姜念赶紧转头,拉着春桃的手,走到了门外,附在了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春桃听后,立刻眉开眼笑,瞥了一眼屋子里床榻上的人,对着姜念悄悄的竖起了大拇指。
小姐就是厉害,这么一个大人物送上门,自然是要好好的利用起来。
等到大夫赶来,处理了箭伤,又开了清热驱寒的药。
知道了这人的伤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