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恒王
宫宴明明是定在晚上,候府却已经在第二天的清晨就忙碌起来了。
各院内的下人忙成一团,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东西。
春桃刚从浣衣房那边将干净的里衣拿过来,手下东西还没放下就被膳房的人叫走,一刻都闲不下来。
听到胡若优喊她也只能先高声应答,手头工作时刻不得停下。
“算了,你先忙吧,我自己弄就行。”
左右是晚上才去皇宫她一个寡妇也不好穿金戴银多弄盘头,不如自己随便盘一下,用不上春桃。
“姨娘可收拾好了?”
管事的没过多久就来催促,胡若优一手抓着头发连声应他:“稍等,我这盘发还没弄好。”
“春桃快些弄,姨娘要出门了。”
说完管事的才想起春桃不在这院里,应当是被净事房的找过去了。
一时间有些着急,胡若优不解问道:“何故这么早就出门?不应当是晚上再走?”
管事的知道胡若优之前没参加过宫宴对这规矩都不了解,也没敢多说什么别的只是解释道:“入宫官员多咱们侯爵排在前头就要早些进入,给后面官员腾时间和地方。”
胡若优一想便了解了,可春桃忙的脚打后脑勺,碧柳也跟着刘管事去前院,身边几个粗视嬷嬷根本
扎不好头发。
“我来帮姨娘弄发,你们先下去。”
忽的,一道清朗男声从门外传来,好在这院里也只剩下管事的并两个嬷嬷,他们都一致默契的退下,多余一句都没说。
“薄儿,我毕竟是你继母,你总这样亲近我于理不合。”
胡若优不悦阻止,却不想那人已经穿过房门快步走了过来,顺手就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檀木梳子。
透过模糊的铜镜陆薄元看向坐在镜前的人,长发披散,白嫩嫩的肌肤裹在薄如蝉翼的丝绸中要透不透,周身香味似有若无丝丝撩拨。
胡若优似有所感微微向后转身。
“薄儿,你听到了吗?”
陆薄元轻轻撩起她一缕长发,动作缓慢却不失熟练盘弄起来。
“我也不想的,姨娘真当我陆薄元不怕天下人耻笑?不过这日子太忙了些许,只有我能给姨娘梳头罢了。”
他的手艺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也足够今天用了,胡若优误会了他难免有几分不好意思。
支支吾吾片刻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忽然道:“薄儿将自己尺寸给我,我给你制身衣服吧。”
做衣服也不是临时起意,她当时用胡锦俞藏的东西来威胁对方,而后又帮着对方做事,虽然关系已然缓和但是她不表示
什么还是说不过去。
“姨娘还会做衣服?”
胡若优自然地挑起一边眉毛,“自然会的,这些年在云吉班我什么都会做一些。”
“可是我尺寸都忘了。”
陆薄元摊手无奈道,似乎颇为可惜。
“那便算了。”
听她要放弃,陆薄元转了调调又说:“其实可以再量一遍的,姨娘你觉得呢?”
“随你吧,明日让下人给你安排量一下吧。”
男人的手忽然停下,胡若优抬头用眼神问询,他随手从她的妆奁里翻了两下,“这个可好看?”
他手中拿的正是前些日子老侯爷给胡若优打的白玉海棠步摇簪,海棠用白玉雕琢,娇艳中不失清冷,同她极为相配。
见胡若优点头,陆薄元却又将那簪子轻放在一旁,“姨娘戴这个不大合适,不如换成这檀木的。”
说着信手将妆奁中那独一份的檀木发簪取出,他刚一拿出那发簪就看到胡若优大吃一惊,不由分说将那发簪夺了回来藏在手里。
陆薄元手心还残留着檀木油润的触感,只那发簪长短同其他发簪不大一样,显然短了些许。
他还没做其他反应就被胡若优出声打断,“侯爷帮到这里就可以了,后面我自己来吧,麻烦你了。”
陆薄元自
然看出那簪子同她来说意义非凡,见她这样也不想继续招惹将两人关系搞僵。
“行,那薄元就去主院等姨娘了。”
待他出去后,胡若优才拿起那簪子放到眼前,轻声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门后听到这口气的人提起步伐,随后越走越快,直到过了拱门才扶正衣冠。
也不知道自己生的是哪门子的气。
胡若优最终还是选了那白玉簪子,口脂胭脂通通未上,只想着自己今日就不要太过出众,省的像话本中那样惹是生非。
出了芝兰苑,她没想到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陆柏溪。
见她如此,陆柏溪复杂地打量了她两眼忽然靠过去说道:“嫂嫂,你穿这身衣服去赴宴?”
胡若优许久未曾见到他,没想到见到后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裙摆,未见什么不妥,“自然是穿这身衣服了。”
陆柏溪想要解释,可是又觉得解释颇为多余,再说那日之后皇上就好像忘了这个人一般,应当是没什么事的。
索性叉开话题,“嫂嫂既然已经收拾妥当,咱们便出发吧。”
马车就等在门口,一共三辆,这三人一人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