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乱象

沈安宁已经没了气息。

谁也不知道，她最后有没有听见明玉樊的话。

姜姒等人看着明玉樊还丝毫未查的亲吻着没了声息的沈安宁，心中都只剩下酸涩。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姒声音微哑的开口，“宣平侯，够了。”

“安宁她已经死了。”

明玉樊动作一僵。

迟钝而来的心痛如同汹涌而来的泥浆将他死死包裹，令他浑身上下都疼痛不止。

喉间甚至涌上了一阵腥甜，被明玉樊强自吞咽下去。

他将沈安宁搂在怀里，没有抬头去看姜姒，只哑着嗓子问：“是谁杀了她？”

姜姒说：“黛香，绑在木柱上的女子。”

遥遥一指被堵住嘴的黛香。

明玉樊目缓缓扭头，抬眸，目光落在黛香身上。

那女人被堵住了嘴，但旁人看着她，却还是能从她那张脸上看见挥之不去的笑意。

明玉樊眼尾一片猩红，他轻轻将怀中的沈安宁放在地上，缓缓站直了身子，用沙哑悲痛的问：“我能杀了她吗？”

心知明玉樊想要给沈安宁报仇，可姜姒并不想让黛香死的太痛快了。

她冷声道：“给我留她一口气。”

“好。”明玉樊应下，“能否借剑一用。”

姜姒看

了眼从苑，从苑将她衣裙中藏着的软剑递给了明玉樊。

这一日，明玉樊拿着软剑，神色冰冷的对着黛香化了一剑又一剑，虽然每一剑都是皮肉伤，可黛香身上的脏乱的乞丐服日

几乎被他划成了碎布。

连黛香那张她向来引以为傲的脸，也被划了数十道口子。

“啪”的一声，直到明玉樊力竭，他才松开了日软剑，任其掉落在地上。

他脚步沉重的走向沈安宁，将她从血泊之中抱起，只字不语的抱着她离开了。

好半晌，铺子里的暗影卫们才回过神，从苑走过去探了一下黛香的鼻息，道：“还有气。”

暗三眼神冷然的看了眼已经如同血人一般的黛香，语气没有一丝波动的道：“一共三零八道伤口。”

姜姒看了早已昏死过去的黛香，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先将她带回去。”

话落，铺子外响起一声马儿嘶鸣声，而后一道身影闪身入内，下一瞬便出现在姜姒面前。

正是从蒲州赶来的裴临寂。

裴临寂一双黑眸幽沉不见底，将姜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才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嗓音低沉，“是我疏忽了。”

姜姒的手抱紧他的背，在他怀中轻轻

摇了摇头，声音沉闷，“……是我害了沈安宁。”

铺子里的一众暗影卫知趣的退了出去，兰枝和从苑将门带上，守在外头。

在裴临寂面前，姜姒方才显露出脆弱之态。

……

暗影卫之后才查到，黛香扮做乞丐之后为了逃避这一路的追查，竟自己服了毒，让她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上生了密密麻麻的脓疮，这才让她混进了京都城。

明玉樊亲自操办了沈安宁的葬仪，告假七日为亡妻守灵，可迟来的深情，最想看见的人已经看不见了。

这一次黛香被关进了春园的暗牢之中，裴临寂派人审了她一个月，从她嘴里撬出了一个消息。

在她离开沈昭身边时，沈昭似乎在师云国外的另一方势力接触。

黛香被折磨了一个月，一个月后姜姒去看她时，她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似乎变成了一个真的疯子。

连放在牢房里的馊饭也用手吃的开心。

姜姒只看了一眼便回去了，之后再想起黛香，问了裴临寂是如何处置她的。

裴临寂说已经一剑杀了她。

姜姒并未注意到，候在一旁的从苑欲言又止的神色。

哪是一剑杀了，黛香那个女人，是被暗影卫大卸八块，真正的

大卸八块，用麻袋装了去喂了城郊的那群野狗。

暗三亲眼看着野狗将尸骨全部吃了，才离开。

这一回，黛香总不可能再活过来。

九月底，天气转凉，镇南王一直留在西南已经引起朝中微词，似是迫于朝臣压力，君澜帝下旨命镇南王率大军回京，只余下一万镇南军清缴沈昭残兵。

镇南王在收到这道圣旨时，却只是看了一眼便让苏巡拿开了。

若是放在半月之前，他一定会应召回京，可如今……

西南的秋凉的快，镇南王拢了拢斗篷，看着远处青色的密林，道：“消息可有出错？”

苏巡摇头，“不会错的。”

“五日前师云国国师身死，如今的师云国国王姓元。”

元……

镇南王眸色晦暗深沉，他自是没有忘记，沈氏皇族之前，澧国皇室便是元姓。

且嘉正帝薨逝之后，姜姒与他提过，嘉正帝身边的太监元纪便是元氏皇祖族后人。

元氏皇族意欲复国，镇南王自是不能放任他们再度挑起战事，所以自那时起，他便一直在暗中查寻元氏皇族的下落。

直到那一次谢斐通敌，裴临寂才传来消息，告知他元氏皇族如今可能藏在师云国。

这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