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JINJIANG亚日氵工独家发表
,竟然勾唇一笑,笑得十分的邪魅。她伸手从一旁的汉白玉圆桌上拿起了一支断成两半的玉簪。
那玉簪简直再普通不过,直直的一根,只是雕琢打磨的十分润泽,似乎是用了多年,那玉质十分通透。只是如今断成了两段,实在是遗憾。
“你为她求情,可见是一个热心之人。不过,本宫不晓得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是非只因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你想要做这个出头的英雄,没些本事可不行。本宫也不为难你。你不是要让本宫放了她么,现在她摔了本宫的簪子,只要你能帮本宫将这簪子复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痕迹,本宫就既往不咎,否则,你们就一起喂狗,一起……葬身山野!”
傅承宣听到这里,纵然没有心惊肉跳,也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越发将大公主视作不可结交之对象:“所以,你帮她修好了,当真一丝一毫痕迹都没有?紧接着一笑泯恩仇,反倒成了朋友?”
陆锦轻笑一声:“哪有这么容易抹去痕迹?”
的确,破境尚且难以重圆,这摔断的玉簪,又何来没有痕迹的复原?
陆锦呈上去的,是用最薄的金片包裹住断裂处,将其接合的玉簪。但是那在手中轻轻摩挲之时,那突兀的感觉几乎可以忽略,簪身稳固,不去看那薄金片,只凭手感,倒像是真的不曾断过。
能做到这个水平,已经是功力深厚,然而大公主却冷笑一声:“你是将本宫当瞎子么?”
那失手的小婢女已经面色煞白,就差昏过去,可是陆锦不慌不忙,撩裙跪下:“公主,民女有一言,若是公主听完,依旧觉得民女是信口胡说推脱责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大公主眉头一挑,似乎来了兴趣,许她说下去。
陆锦沉思片刻,娓娓道来:“公主手中所持玉簪,乃是男子用的款式,玉质通透,乃上品之相。纵观文籍,可知玉有仁、义、智、勇、洁、忠、信、礼、德的品性象征,又有君子比德于玉焉的说法。公主手中的玉簪,简单朴素,可见所属之人,更重玉之内涵,而不重外在形态。以朴素之姿,现心中对其德行之追求。然而刚极易折,这世间无论人或物,少有纯粹。一如公主手中玉簪,但凡这纯粹之姿存在一天,即便今日不是被这位姐姐失手毁坏,他日也会因为别的原因损坏。”
那时候还伺候在公主身侧的银心一看到公主脸色煞白,当即大怒:“大胆!简直是胡言乱语!”
然而大公主却拦住了银心:“继续说。”
陆锦看了一眼大公主,继续道:“公主要让玉簪毫无痕迹,可是覆水难收,破镜难圆,已经发生的事情,又如何抹的毫无痕迹?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民女选用薄今衔接包裹,并非敷衍了事。俗话说,真金不怕火来炼,所以,金亦有至纯之意,又说情比金坚,是以金也有深情之喻,至深至纯,与玉的纯粹有异曲同工之意,又比纯粹的玉要来的更加柔情。令民女想到一句话——刚极易折,所以情深不寿。”
在大公主的出神之中,陆锦清冽的声音仿佛能深入人心:“薄片包裹之处,绝不会再出现断裂,既有衔接之用,也有护簪之功,但民女多嘴一句,若是公主当真珍惜这把簪子,往后还是将它收到一个旁人触碰不到的地方,方才稳妥。”
陆锦说道这里的时候,傅承宣有些出神,口中喃喃的念着那八个字——刚极易折,情深不寿。
陆锦说的这些,让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几年前大驸马在宫中赴宴,暴毙身亡。
只是那时候,御医给出的诊断结果,是大驸马一直以来身体都不好,所以当日病情突发,才会救治不及时。
这件事情并没有闹大,因为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大驸马本为一介布衣,因为德才兼备,文采出众,才会在与年少时女扮男装的大公主因缘邂逅后,终成一段良缘。他本就毫无背景,是以根本就不存在利益纠纷。
第二个原因,是大公主除了悲伤过度,再无其他迁怒。大驸马身体抱恙是事实,因病暴毙,没有任何可疑。
所以,当丧事过后,这件事情很快就平息了。
傅承宣觉得很是意外,别说大公主,就算他只是一个局外人,听着陆锦这番话,也不免将金玉两物分别对上公主和驸马这两个人。
的确,虽然他不曾和大驸马打过交道,但是大驸马的为人,他却多次在国子监的时候听说过。再则大公主因为变态盛名流传甚广,忽然流露出柔情一面时,便十分容易让人大吃一惊,并且流传的更广。
两人的感情,真的十分的好。
否则,她身为一个十分有地位的公主,也不会再驸马病逝多年后,还独居公主府,过着形单影只的生活!就连太后几次命她回到宫中,她也是直接拒绝。
傅承宣皱着眉头看着陆锦:“你是知道什么,才说出这番话的吗?”所以才这样精准无误的打动变态公主的心?
陆锦却笑了:“平常人见到那样的场景,想一想也就明白了,一个女子拿着男子之物,自然是有情怀在心中,况且,我也没说过那深情一定是男女之情,不过是她身在其境,自己对号入座了,算命的不也擅长似是而非骗人信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