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布庄
京中布庄那一条街,这些日子格外热闹,因着最近冬日的布料刚刚上新,价格也划算,百姓都是争相购买。
虽说街上行人众多,但瞧见了沈府的马车来时,大多主动让了路,毕竟不管那传言真假与否,沈家在民间威望还是颇深的,大多人都不会主动去寻事。
沈知书在出府之前,便叫楚泽派人出来打探了一番,若不是提前知晓了沈知婳今日也打着出府采买的名义来了布庄,她便也不会铤而走险来这一遭。
马车快到布庄时,便行得很慢,似是在寻找时机,楚泽也不骄不躁,坐在车沿是说不出的悠闲,只是那双眼睛却紧紧盯着周围,关注着任何风吹草动。
直到那人群之中生出的一道嘈杂,他们才了然,时机到了。
沈知婳穿着一身丫环的衣裳,长发挽做双丫髻点缀着几朵珠花,朴实却秀气,加上她那张姣好的容颜,倒是让在场不少男人心猿意马。
她不知是从哪儿来的执念,总是要到这几家布庄赊账,明明一次不成就不会再想第二次,可她偏不,不知对着布从何处来的如此强烈的念想。
沈知书稍稍打开了一些小窗,冷风顺着缝隙灌进了马车里,她微微侧目,观察着不远处已经被人围起来的
人。
那就算是只有一个背影,依旧能叫人一眼就认出来的人,她默默打量着,也是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沈知婳站在人群之中,丝毫没有因为周围那些男人的恶臭目光而感到不适,相反,她似乎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之感。
她就站在那,明明身上掏不出半枚铜钱,却依旧傲气十足,她直直盯着布庄掌柜瞧,没有一丝要求人的意思,反而有些像是指使人的意思。
“我来你们家赊账那是你们家的服气,我家公子可是刑部书令史,你这般不识抬举,信不信我家公子治你的罪!”
她话里满是刁蛮的语气,全然一副目中无人之举,她如今不是沈家二小姐,也不是容家人,她也不愿提起这些身份,与其叫人在背后指点她的过往,还不如就用这丫环的身份一点一点往上爬。
布庄掌柜自然是不怕她这番言论,这些日子她都用这嚣张的话威胁了不少人,根本就不会有人吃她这一套,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刑部书令史,芝麻大点的官也好意思拿到台面上说?
“赶紧滚!别在这儿饶了老子的生意!你就是叫你家公子来了!我也照样是这话!买东西没银子,赊账还摆脸色,谁欠你的似的!”
掌柜的是一点
不虚,对着沈知婳便是一顿言语,这是惹得周围围观的百姓嬉笑不已,便是不远处暗中观察的楚泽都忍不住嗤笑出声。
沈知婳却丝毫不受周围人的影响,他们笑便笑去,自己的目的却是达到了,想着,她眸中不免闪过一丝精光。
沈知书一瞧这番景象,便知道,该是自己出来的时候了。
沈府的马车幽幽驶了进来,街上行人纷纷避让,身后那死心的几个侍卫也是将人唬得不敢上前。
“这是沈府的马车。”
“我瞧着也是,瞧这阵仗,应当是沈家大姑娘出行。”
百姓中瞬间议论起来,都等着瞧这马车中出来的是何人。
沈知书莞尔,清冷的面上浮现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她向来会伪装自己,今日也一样,她想让百姓瞧见自己是什么样,那便是什么样。
沉香跟绿萝搀着她下了马车,藕粉色的锦缎衣裙衬得清冷的人都多了几分娇嫩,面上又裹了一件白狐裘的斗篷,发髻竖得极其俏丽,上面还坠了不少朱玉翡翠,珠花银钿。
沈家嫡女今日这番打扮属实是叫百姓都忍不住驻足多看上几眼,不知是人逢喜事,所以人都显得贵气许多,还是其他什么,总之便是叫人瞧了就移不开眼。
“不就是
几个臭钱吗?我才不稀罕呢!”沈知婳的声音再度响起,是顶的掌柜的嘴。
可掌柜的如今是半点目光都落不在她身上了,他可是远远就瞧见了沈家大姑娘,这才是自己真正财神爷。
只见他在众人眼前快速跑到了沈知书面前,面上带着讨好的笑意,毕恭毕敬道:
“大姑娘今日来看些什么?小店昨日刚进了一匹新货,我瞧着有好几匹料子都很称大姑娘,大姑娘可要瞧瞧?”
沈知书没有拒绝,颇为和善得点了点头,“掌柜的带路就是。”
掌柜的一听,瞬间喜上眉梢,连刚刚同沈知婳的置气都抛之脑后。
如今的沈家大姑娘可是昱王殿下眼前的红人,这昱王又是陛下最疼爱的一子,这沈家又得陛下看中,沈家大公子还是萧荷公主的驸马,这一大家子可都是未来的皇亲国戚,他不上赶着巴结,才是不对劲。
掌柜引着人一路走到了铺子面前,路过时正好瞧见了还顿在原地不肯罢休的沈知婳。
沈知书微微瞥了她一眼,那目光像极了那日在刑部前宣读陛下旨意时,看向她的目光,明明没有丝毫波澜,却叫人觉得那是鄙夷厌恶。
沈知婳愣了一下,在看到沈知书的一瞬,眼中恨意妒忌达到了顶
峰。
如今站在一起的二人才是真正分了个高下,一个是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