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本官担心你
一直走到了院门口,看到那些已经渗透到石缝中的血后,才终于控制不住的尖叫一声,抱着头冲了出去。
安信侯和安子篱站在身后,久久的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院门口,谁都没有说话。
良久,安子篱叹了口气,转身对安信侯行了一礼。
“父亲可是在责怪我心太狠了?”
安信侯沉默了半,晌摇了摇头。
“或许正是因为我从前太过于糊涂,过于心慈手软,才会酿成如今的大祸。”
他转过头,劫后余生般的说道。
“幸好没事,幸好没事……”
安子篱眯起眼睛,看着安信侯有些佝偻的背影。
她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这个父亲也苍老了不少。
安子篱忽然有点心酸。
从前她对安信侯有怨怼,如今一看,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罢了。
其实说来,安信侯也并没错。若站在他的角度来看,他做的那些事也并不算是太过分。
他只是为了侯府考虑,为了自己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守护的家考虑。
他的确是需要一个对他温柔体贴,百依百顺的女人来哄他开心,所以才会有了后面安灵云母女的那些事。
可是安信侯最糊涂的就是他不应该在
自己明明有正妻的情况下还要去养外室。他不该对正妻太过于冷淡,即便是不喜欢她,也应该相濡以沫,举案齐眉。
因为夫妻本为一体,若是连他们二人都不能并肩一致对外的话,那么这安信侯府也是摇摇欲坠,从内里子就开始烂了。
旁人要袭击的话,当然是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得逞。
而安信侯最不应该的,就是在正妻快要产子的时候还出去看望自己的外室,以至于让他的正房夫人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机,最后含恨而终。
幸好幸好,安子篱早已不是前世的安子篱了。
她预知了未来所有的事,才让安信侯府从没路的边缘被挽救了回来。
安子篱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忽然感觉心口一阵撕裂的痛。
有些事如鲠在喉,如蛆附骨,就像是心上的伤疤一样。
哪怕以为已经好了,可终究不过是结了痂而已。
若是用力去撕裂,还是会血肉模糊,疼的深入骨髓。
安子篱有些摇摇晃晃的回到了水榭,这会儿雾华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和宁途去张生的府邸了。
见到安子篱脸色不好,雾华连忙放下手中的包袱走了上来。
“姑娘是怎么了?是不是受到
了惊吓呀?”
其实正堂那边那边发生的事,他们二人都知道。
哪怕是没听到动静,可消息也早就递了过来。
不过他们二人都知道,这群背弃主子的东西是迟早要被处置的,而且只有他们惨烈而死,才能给外边的人一个警告,
所以他们对此不闻不问,闭上眼睛堵住耳朵,不见不听不想,自顾自的收拾着行李。
但是安子篱回来之后,他们还是不免担心。
安子篱到底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她就算是手段再狠,但是杀人她是第一次,而这第一次就一下子处置了那么多人,安子篱怎么会受得了呢?
安子篱有些虚弱的摆了摆手,“没关系,如今天已经快黑了,你们尽快去张先生的府邸吧。如今外面到底还没有消停,你们早点过去进了张先生的府邸,就尽量不要再去外面乱走了,尤其是晚上。”
雾华看着安子篱自己都这般模样了还叮嘱他们,不禁觉得心头一酸,她用力的握了握安子篱的手。
“姑娘放心,您的吩咐我和宁途一定会拼尽全力替姑娘办好的,有我们在,孙姑娘一定不会出事。”
安子篱这才觉得自己的心宽了一些,她点了点头。
“
快去吧。”
二人走了之后,安子篱呆坐在床边许久,也不站起来,也不躺下,就那么愣愣的坐着。
她的目光一直飘忽的落在某一处,不知在看着什么,心中却一片茫然。
忽然,她猛的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手。奇怪,她的手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总觉得沾满了血一样。
安子篱扯起唇角轻视的笑了一下,笑着笑着就掉下了两滴眼泪,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做这样的事?
她何尝不想平平安安,一生顺遂的活着,可是现实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外面那些作恶的人也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水榭的正堂门被人推开了,安子篱却没有听见。
直到人走到了她面前,莫上了安子篱的脸,擦掉了她眼角的泪珠,安子篱才愣愣的抬起头来。
她红着一双眼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又来了的陈卿阎,呢喃道。
“陈大人……”
陈卿阎仔仔细细的替她擦掉了眼泪,“没关系,我在这里呢。”
安子篱揪住陈卿阎的衣襟,把头埋在他的匈前,低声的哭了出来。
陈卿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她。
过了许久,安子篱才终于从自己崩溃的情绪中把理智抽出来。
她擦了擦有些红肿的眼皮,抬头看向陈卿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