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山神

老者缓缓侧目，目光落在墙面上悬挂的三清铃上，那是他多年前远赴龙虎山求得的宝物，可以起到预警和降妖的作用，无数次危机，都因这三清铃的警示而得以化解。

然而，此刻它却静默无声，预示着门外并非妖物侵扰。

老者思虑再三，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门缝。

风雪交加中，一位头戴巾帼、身着儒生长衫的青年矗立门外，身后紧跟着一头形态奇异、似鹿非鹿的生物。

青年躬身行礼：“在下项善！路过此地，奈何夜幕已至，风雪甚大，想要借宿一晚。”

老者见项善长相清秀，一副读书人模样，而且三清铃也没响，觉得不像是个坏人。

“进来吧。”

项善轻拍衣袍，抖落满身风雪，再次躬身致谢：“多谢。”

那傻狍子也有样学样的抖了抖身子，进了屋子。

老者从锅中捞起热腾腾的肉食，分给项善，当目光触及项善那略显粗糙的手掌时，一丝警觉悄然升起。

“不知这位兄弟从何而来”

“益州”

“益州？”

“你从益州一路北上？”老者闻言，不禁讶异，随后又看向项善的手，那手上的老茧，可不是拿笔的，更像是拿刀的。

项善察觉到老者的目光，微笑着解释道“在下曾在蓉城书院读书，会些粗浅刀法。”

老者闻言，轻轻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一解释。

闲聊间，项善随口问道：“老先生为何独居这雪山之中。”

“大雪封山虽然艰难，但是奇珍异宝却是不少，而且竞争并不激烈，等我攒够了钱，便可为我那痴傻的儿子娶上一房媳妇。”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根老山参，摘下些许根须，泡制了一壶人参茶，同时留意着项善的眼神变化。

人的眼睛如同心灵的镜子，能映照出诸多真实，老者见项善目光清澈，无贪婪之色，心中的戒备也随之减弱。

老者将参茶递给项善，道：“这可是雪山百年老山参，来尝尝！”

项善接过茶杯，轻抿一口，顿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心旷神怡。

“足下，准备去往何处？”

“北海！”

“北海？”老者有些诧异“那地方可远得很啊，不是轻易能到达的，光就是这几座大雪山就不是那么轻易翻过的。”

北海在大庆帝国最北边，那里是五大神兽玄武所在地，那里不仅山高路远，气候还异常寒冷，而且妖物纵横，千百年来少有人能到那里。

但是据传那里也是宝物遍地，让老者羡慕得紧。

项善淡淡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过去呢”

正在项善与老者交谈之际，傻狍子与那猎犬似乎玩在了一起，完全不知道它们哪里来的共同语言。

狍子本来吃素的，结果看到项善吃肉吃的那么香，也尝试了一口，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时常跟项善抢肉吃。

此时傻狍子和那狗正在一起啃骨头，时不时的哼唧两声，像是在交谈什么。

老者从未见过这种生物，也不了解其习性，便没有多问。

小屋之内，空间虽有限，项善盘坐在角落闭目休息，傻狍子则蜷缩在他身旁，酣然入梦。

次日清晨，晨光初破。

初升的太阳将皑皑白雪映照得银光闪闪。

项善缓缓睁开眼睛，那只傻狍子早已兴奋地跃入雪地，尽情嬉戏。

庭院之中，老者正忙着铲除积雪，以防它们累积成患，压垮他简朴的小屋。

项善整理好行装，步出小屋，向老者辞行。

老者从怀中取出两块精心准备的人参，赠予项善，并抱拳行以江湖之礼，诚挚祝愿：“祝兄台一路顺风！”

项善亦抱拳回礼，道声“多谢”，随后携傻狍子继续踏上旅程。

老者清理完屋顶积雪，返身进屋，不料竟发现一枚金饼静静地躺在地面之上。

雪山外围，最为醒目的莫过于那座矗立的山峰，因峰顶建有山神庙，每一个进山之人都会去庙里祭祀参拜。

一是求山神保平安，二是希望山神庇佑能多一些收获，故而被人们尊称为“山神峰。”

此峰乃深入山中的必经之路。

如今大雪封山，山中危机四伏，不仅有天灾肆虐，更有山精妖魅与孤魂野鬼徘徊其间。

那老者也只敢在外围捡捡漏，不敢深入其中。

项善踏着坚实的步伐，一步步向山神峰迈进，积雪已经淹没了他的双腿，而傻狍子则在雪地里欢快地蹦跳。

行至半山腰，项善取出葫芦，轻抿一口，傻狍子见状，也凑上前来，瞪大眼睛望着他，也不说话。

项善无奈，只好也让它尝了一口。

抬头远眺，那座富丽堂皇的山神庙已隐约可见。

小憩片刻，项善继续攀登，山路崎岖，他隐约感觉到一股窥探的目光，但并未理会。

傍晚时分，项善带着傻狍子走到了山神庙。

一入门，便见一尊雕像矗立，却非人形，而是鹿首人身。

此时，一位中年道人匆匆走出，径直来到傻狍子面前，跪下恭敬行礼：“拜见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