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下手

三掌柜确实没能逃过，在大掌柜准备要他命的时候，他拿出了与辛桃签订的协议，尾部还有两人的名字，看在协议的份上，大掌柜高抬贵手饶了他一命，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到头来还是被废去了武功，挑断了手筋脚筋，半死不活的扔到了商会阴森森的的柴房中，老鼠的叫声此起彼伏，时不时成群结队从身上踏过，三掌柜即便再恶心，也只能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是从黑暗中摸爬滚打起来的，商会之前做的买卖，虽说见不了血，却也算不上光彩，早已练就了上乘的夜视能力，他也不信鬼神，别说是现在的程度，就是把周围的窗户都封死，半点月光都透不进来，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好怕的。

他现在琢磨的，是如何逃过这一劫，协议虽说落到了大哥手里，但他不确定大哥会不会拿去质问辛桃，更不确定辛桃那张嘴会不会把白的说成黑的，要是所有的罪责都落到他一人头上，才是真没有活路了。

夜越深越冷，三掌柜虽说能抑制住害怕，单薄的衣服却抵挡不住黑夜的寒冷，没一会就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他咬紧了牙忍着，废了很大的力气转动脑袋四下里看了看，到处都是湿淋淋的柴，甚至找不到

一点稻草盖一盖。

他努力想要挪到角落取暖，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他倏地停下来，小心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混乱的气息，保持高度警惕，死盯着窗边走过的身影，看体型，是个男子。

该不会是大哥派人来杀人灭口吧？

现在的他武功全废，手筋脚筋也被尽数挑断，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手边也没有称手的兵器自卫，他屏气凝神，看着柴房的门缓缓打开。

来人手里提着盏昏暗的灯，身上裹着厚厚的大氅，微微佝偻的身子，三掌柜心里基本确定了，但没看清之前，还是不敢完全掉以轻心。

“三弟。”

终于，来人开口了，只要确定不是大哥或大哥派来的人，三掌柜就完全放下了警惕与戒备之心，以至于完全没听出他话中的阴森寒意。

二掌柜松开大氅，明显苍老了许多的一张脸出现在三掌柜面前，眼眶都凹下去了，眼底满是血丝，憔悴又狼狈，比平时多了点麻木与诡异。

“二哥！”三掌柜浑然不觉，看清是谁后两眼都在冒光，要是手脚都好着，早就扑过去抱住大腿痛哭流涕了。

二掌柜走到他面前，放下灯笼，不紧不慢的蹲了下来，撇去他额头的碎发，浅笑道：“三弟受苦了，可还好？”

“二哥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三掌柜难掩激动，“我就知道二哥对我最好了，不像大哥，不过就是进了趟他的书房，什么东西都没碰，就把我折磨成了这样！二哥你心善，见了蚂蚁都舍不得杀，一定不会对我置之不理的！”

二掌柜扫了眼他努力想要抬起的胳膊，说不动容是假的，可辛桃警告的话仍旧在耳边回响，容不得他多考虑，也容不得他犹豫，兄弟情义再深，也终究抵不过至亲之人，好歹，还能为他留下些许的传承。

倘若他未娶妻，未生子，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可能答应辛桃的要求，对相处几十年的兄弟下手，他闭闭眼，主动抓住了三掌柜的手，微微一笑道。

“三弟，你这副模样，就算是活下去也得受不少的罪，吃不少的苦头，不如让我给你个痛快可好？”

三掌柜后脊梁骨一凉，瞪大的眼睛盈满了难以置信，全身上下，但凡是能动的地方，都在剧烈的挣扎抗拒，尤其是头，从起初的微微摇晃，到后来幅度越来越大，脑门的汗都甩了出来。

他僵硬的笑了笑，“二哥，你就不要跟我开玩笑了，这世上谁要我的命，都不会是你，我们可是一起走过最黑暗的几年，彼此相依为命，感情深厚，

非亲生却胜似亲生，大哥都是后来才碰到的，你不能……不能因为他的几句话，就置我的性命于不顾啊！”

二掌柜擦擦他头上的汗，如从前般照顾着他，只是没有了熟悉的感觉，现在的他对三掌柜而言是陌生的，是冰冷的，就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一样，他手指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让他寒毛竖起，心里也在发怵。

“三弟，不是我不想救你，关键是，怎么救呢？”二掌柜轻柔道：“书房是商会的禁地，大哥绝不允许任何人进出的地方，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如此的想不开。

之前的所作所为，顶多也就是逞逞口舌之快，再不济，冲动鲁莽，惹出些小麻烦，这些大哥都不屑于计较，我也可以帮你扫干净尾巴，但这次，是大哥容不下你，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三掌柜一听便急了，“不，不是这样的，二哥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有法子，我连当家令牌什么模样都没见过，书房都没踏进去，不算数的！”

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就是二哥了，只要能活命，让他当牛做马都在所不辞，他声音颤抖着。

“二哥，大哥很是看重你，商会也离不开你，只要你好好跟大哥说说，让他饶了我这一次，我保证，保证再也不敢了

，从今往后没有你或者大哥的命令，我绝不会再轻举妄动，二哥，我求求你……”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没有在二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