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说开
邹管家搬了凳子,用衣袖擦干净给她坐,“大姑娘,您请坐下说话。”
“辛大人误会了,我就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辛桃缓缓坐下,不紧不慢的说着,“我娘当年受了那么多的苦,为了你这样的男人郁郁寡欢,到死都没能落的个好下场,你怎么能过的比她好呢。”
提起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辛兆越发的激动,直接吓的大夫动都不敢动了,他强撑起上半身,目光毒辣的看着她。
“你娘当年为何要嫁给我,你可知道?她心里从来就没有装过我,一个三心二意的女人,凭什么要求我对她一心一意?”
辛桃眸子微动,神情中满是厌恶,“既然你主动提了,那咱就好好聊聊,大夫,我看他一时半会也咽不了气,让邹管家先带你到隔间休息会,喝口茶,这么冷的天,劳烦你跑这么一趟了。”
“不麻烦不麻烦。”大夫点头哈腰,手机还拿着针和纱布,“只是……辛老爷背上的伤不及时处理的话,怕是会感染,再想……”
“我也算半个大夫。”辛桃转头笑看着他,“他出了事也是我的责任,跟你没有关系,现在可以放心了?”
大夫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得了保证终于松了口气,迫不及待收
拾好医药箱,腾出手来擦擦头顶的汗,跟在邹管家后面催着他带路,半刻也不想在这待了。
辛桃起身将窗户开的更大了些,面朝院子在窗边站着,“你说我娘心里没有你,你又何曾真正把她放在心上,从始至终,你看中的都只是她的容貌而已,否则也不会鬼迷心窍到冒领他人的功劳。”
辛兆嘴角的笑意慢慢敛去,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背影,幽幽道:“你知道什么?这些话谁跟你说的?老夫人?”
“急什么?”辛桃笑了两声,“旧话重提罢了。”
她从怀中取出玉佩,手指抚过上面的婉字,眉眼中满是温柔,“原来我娘姓秦,名婉,怪不得祖母一直叫她婉娘,她是外祖父和外祖母放在手心里捧着的宝贝,是舅舅舅母疼爱的妹妹,到了辛府,却什么都不是了。
若非祖母陪着,护着,也许还不等生下我,娘就已经撒手人寰了,作为罪魁祸首的你,骗了她的人,她的情,还有,她的命,你的心得有多黑,才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辛兆的内心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从再熟悉不过的玉佩出现的那一刻,他激动的情绪就控制不住了,后背的疼算的了什么?
“不应该……它不应该出现在这…
…”
辛桃捏着玉佩下方的流苏抬抬手,“你说这块玉佩?辛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这可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啊。”
床上的男人紧盯着玉佩缓缓坐直身子,双手扒着床沿,声音沙哑的说道:“随便的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就说是她的遗物,在她去世的当天,所有东西都已经该烧的烧,该扔的扔,哪来的什么遗物?”
屋内一时寂静无比,辛桃默然半晌,开口道:“你对我娘的恨意,原来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何要骗她嫁给你,真正救了她的人又在何处?”
辛兆低笑两声,“死了,死在了匪徒的刀下,你以为救个人那么容易的?你娘活,他就必须要死。”
“到底是死在了匪徒的刀下,还是你的刀下?”辛桃用脚勾过凳子坐下,玉佩用帕子包好,放回到怀里收好,“有些人,为了达到目的从来都是不择手段,而你,恰恰就是这样的人。”
辛兆双眸微眯,“你还知道什么,一并都说了,不必在这吊我的胃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抓住我的把柄,好除了我头顶的乌纱帽,只可惜啊,你没有证据。”
“是啊,我没有证据。”辛桃垂下眸子,“恶人自有恶
人磨,我不着急,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在找机会削了你的官位,可我想做的,不止这么简单。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没道理两条人命白白搭在你手上,放心,滥杀无辜这种事我不会干,在掌握证据之前,你还能好好活着。”
她冷笑着转身离开,辛兆怒极,大叫了一声,随手抄起离的最近的花瓶,卯足了劲扔出去,几米远之后便径直砸到了地上,满地都是碎片,连辛桃的衣角都没碰上。
直到门关上,书房内已经一片狼藉,邹管家和大夫胆战心惊站在外面,被她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大姑娘,您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可是伤到哪了?”
邹管家围着她转了好几圈,除了裙摆处的尘土,没看到类似于血迹的污浊,排除这个可能,就只剩下与老爷不愉快的谈话了。
他叹了口气,好好的父女,怎么就到了见面就眼红的地步,从孙夫人母女入府,又或者从先夫人驾鹤西去开始,就有什么隐隐变了。
“邹管家,二姑娘很快就要到庵里养身子,找几个贴心的丫头好生伺候着,她怀有身孕,时日尚短,经不起半点马虎,祖母有言在先,孩子是无辜的,务必保下,除非,是她自己不想要,否则,任
何人不得擅动。”
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听到里面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满意的笑了,拢紧大氅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