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懦夫

祁阳曾经想过，梁乔千一定会后悔。 祁阳选择成婚，很大程度是为了赌气。 公主招驸马，驸马则不可以入仕途。 但是也有例外，公主若是可以放弃公主身份，驸马就可以入朝为官，能有一番作为。 梁乔千知道，但是梁乔千不愿意。 就算梁乔千知道祁家五代单传，大梁百姓的安危靠着祁家守护。 但是梁乔千不愿意。 不愿意舍弃公主身份，祁阳亦不愿意抛弃大梁百姓安危于不顾。 当年未能捅破那张窗户纸，是因为两个人一直在互相试探。 试探谁对谁感情更深一些。 试探究竟谁能让出那一步。 最终的结果不能说是两败俱伤吧，两个人呢都执拗，都想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祁阳成婚当天，梁乔千满心欢喜的送来贺礼，祁阳那一刻，也终于心死。 或许在祁阳无数个以为梁乔千也是对自己有情的瞬间，都是自己的错觉。 梁乔千带着那样多的奇珍异宝，来向自己祝贺新婚之喜。 祁阳只觉得自己是心死了。 后来梁乔千也迅速成婚，那驸马爷不像祁阳，有自己的追求与抱负。 向修竹甘愿为了梁乔千舍弃自己的仕途。 这是祁阳做不到的，祁阳的心结，也在那一刻瓦解。 自己只是赌一口气，但是看到梁乔千如今过得很好，祁阳也不再心中给自己设下牢笼。 祁阳开始专心过起自己的生活。 再没过多久，祁阳就有了自己的孩子，祁阳想，这辈子就这样，也挺好，自己在边关，舔着刀尖过活，千里之外的京都，有着司年自己的妻儿。 挺好。 今天梁乔千突然前来，祁阳惊讶先是不说。 最让祁阳惊讶的是，梁乔千和离了。 梁乔千这几年，似乎过得不好。 从前总是那样盛气凌人的梁乔千，今日虽然还能看到从前的影子，但是已经收敛了许多光芒。 谁都可能被时间抹去棱角，但是唯独梁乔千不该。 她天生就是为了自由而生。 “梁乔千，你这几年，是不是过得不好？” 祁阳没有着急回答梁乔千的话，而是抱着普通朋友的心态，去问梁乔千这个问题。 祁阳想，或许自己这个问题，对自己很重要呢？ 梁乔千没有回答，而是眼神呆滞的，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 良久，梁乔千才回道：“挺好的，之后后来突然有一天，就不好了。” “怎么个不好法？” 祁阳紧接着问道。 梁乔千的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祁阳认识梁乔千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梁乔千这样狼狈的一面。 美丽而脆弱。 祁阳想伸出手去擦拭梁乔千眼角的泪水，最终还是忍住了。 于理不合，祁阳只能这样想着。 从前不是没有见过梁乔千哭过。 梁乔千的母妃对梁乔千极为严苛，梁乔千那样一个再苦再累都不会掉一滴眼泪的姑娘，却总是被自己的母妃骂哭。 从前祁阳都是大喇喇的给梁乔千递过去手帕，然后肩膀一听，笑着说一句：“哥的肩膀借你哭。” 然后梁乔千总是别扭的骂一句，就伏在祁阳的肩膀上，哭起来。 只是如今，祁阳没有了做这些事的身份，祁阳的身份，是丈夫，是父亲。 “为什么当年，你要娶别人？” 梁乔千或许也在等待着祁阳像从前那样，为自己擦掉眼泪，只是等待了半天，没有等来祁阳的手帕，梁乔千就只好，自己伸手擦干净眼泪。 祁阳转头看了一样泪眼婆娑的梁乔千，对方正在用充满期待的与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 祁阳别无奈的叹了声气。 反问道：“公主呢？祁阳给过公主暗示，可是公主的选择，不就是各自安好吗？” 祁阳曾经，确实暗示过梁乔千。 拉着梁乔千去看当时京都最火的戏码，那戏里唱的正是公主与驸马。 戏文里的人恰巧与梁乔千和祁阳对应，只是不同的是，那公主为了驸马的仕途与抱负，甘愿放弃皇家身份，最终两人修成正果，圆满一生。 而当时梁乔千的感慨是：“我要是这公主，我才不愿意只嫁给一个男人做一个人妇。” 于此，祁阳便了解了梁乔千的心意。 “什么暗示？” 梁乔千不解问道。 “那年春天，我带公主去看的戏文，公主不记得了吗？” 梁乔千听着祁阳的解释，脑子里回忆了许久，终于有了一些记忆碎片。 随后，是梁乔千的冷笑。 那笑容，是心酸，是绝望，是释怀。 祁阳以为自己看错了，接着听见梁乔千的声音想起在耳边。 “所以，你就以为我是在说我们，说我的想法是吗？” 这回轮到祁阳愣住了，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回问道：“不是吗？” “你就是个懦夫，你连问都不问，就为我下了定义，祁阳，枉费你战场杀敌无数，”梁乔千又将头转了回来，盯着祁阳的脸，“你就是个临阵脱逃的懦夫。”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祁阳的心中，莫名升起了一丝慌张。 “只允许你们男子有抱负？我们女子就不能有自己的抱负是吗？我只是感叹那戏文里的公主没有自己的想法，只会围着男人转。” 梁乔千此时说话的语气，都十分有气无力，仿佛心中有什么一直紧绷的事情，突然坍塌了一般。 整个人瞬间颓废了下来。 “那你的意思不还是如此？不还是觉得，不值当的为了抛弃你的公主身份？” 梁乔千则是摇摇头，用着一种自嘲的表情，笑着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今天的所说，不就是靠着你自己的猜想而来的？我何事说过我舍不得那公主身份，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说过，祁阳，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知道我的理想抱负，不止于此，从我觉得对你不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