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辞官

果然没出沈问悠所料，梁风然的动作，比沈问悠想的还要快。 庆元皇帝也早已听到了民间的传闻，就算是顾及面子，也没有下旨要去把梁风然和李嫣然的婚约去取消。 听说梁风然是连夜去找的李严。 李严自然是顺水推舟就同意了。 但是皇室要面子啊，这个锅自然得让李家来背。 没出几日，李严扔下一封辞官帖，就收拾东西准备远去江南了。 理由说是李嫣然身体不好，京都的气候不适宜李嫣然养病。 李家将当时宫里送来的聘礼悉数送回，庆元皇帝也顺势做了一场勃然大怒的好戏，就连李严的儿子都被降了职，被贬到江南一个小城做县令，恰好是李严想去的那个小城。 明眼人都知道，李严这也是为了明哲保身，皇帝也不过是踩着搭建好的台阶走两步。 皇室向来十分迷信，对这种事十分在意，如今大梁百姓都说李嫣然是天降孤星，皇室就算让她进门，也只会膈应自己。 一切都在当初沈问悠和李严预料的走向之中。 庆元皇帝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两日回光返照，听说不知是柳贵妃用了什么手段做到的。 大梁变天是迟早的事。 梁风然当上太子这一年多来，极尽所能招揽各方权势，但是这几个月以来，事情似乎变了走向。 这皇位最后落到谁手上，还真不好说。 李严毕竟是在官场混了一辈子的人，他清楚，若是来日真的是梁风然继位，他的日子，不会好过。 如果李嫣然可以嫁给梁风然，李家可以说会步步攀升。 但是问题就出在，李嫣然不愿意嫁给梁风然。 新官上任还有三把火呢，来日梁风然若是登基，这第一把火，肯定会烧到他头上。 祁家为大梁拼死拼活这么多年，最后落得一个虎符都无法握在自己手中的下场。 其实那虎符，就是个烫手山芋。 谁握在手里，就会惹火上身。 伴君如伴虎，李严现在放权辞官，还能安度一个晚年，若真是等到梁风然继位，就真的不好说咯。 至于沈问悠那小丫头，李严自然是知道那丫头安的什么主意。 若是没有这丫头，大梁的未来走向清晰可见，梁风然继位。 但是这丫头出现了，李严知道她不是个省油的灯。 当年能把梁风然从那样一个废物皇子，一步步的扶持到储君的位子，本领可见一斑。 沈问悠帮自己一定是有利可图。 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图的自己在朝中这么多年的势力。 梁风然和梁司年这二人中，终将是会拼个你死我活。 李严携家带口地离开京都，走出城门，回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城墙上悬挂的“京都”二字。 终归还是有一丝不舍的。 “爷爷，你会怪嫣儿吗，若非是嫣儿任性不想嫁给太子，咱们也不会被迫离开京都。” 李严自然是一笑。 李嫣然还小，里边的弯弯绕绕，李嫣然怎么能懂？ “嫣儿乖，祖父怎么会怪你呢？不用自责，对于李家来说，如今离开京都，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李嫣然皱皱眉头，确实是没听懂，于是接着问道：“为什么离开才是对的，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京都，京都就是我们的根，爷爷是不是怕嫣儿难过，所以才会这么哄嫣儿？” “傻孩子，你爷爷我是谁？我是李严，我向来说一不二，你知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把那虎符给我？而不是归还给祁家吗？” 李嫣然得意一笑，眉眼之间，尽是骄傲：“是因为咱们李家更有资格拿这个虎符！” 李严笑着摇了摇头。 “这虎符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古君王，还没有一个可以对势力过大的权臣不动手的，这虎符给了咱们，咱们势力过大，最终就会威胁皇室的地位，就算再怎么表明忠心，谁能保证，皇上就不对咱们起疑心？” 李嫣然自然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着道：“我懂了，皇帝将虎符给李家，就是为了试探李家的忠心？” 李严此时真的只觉得庆幸，就自己孙女这个心机与城府，就算真让她坐上了皇后，也用不了几天就让人从那个位子上给撸下来。 当成李严反对这门亲事，大多数原因，也是李严知道自己的孙女几斤几两，那个位子，那个荣华富贵，李嫣然要不得。 人的命数都是有定数的，李嫣然长长久久地在自己庇佑之下好好活着就可以了。 李嫣然可以喜欢道士，也可以喜欢农户，越是平凡的人，越好掌控。 梁风然，李严可掌控不了。 “是因为，祁家动不得，李家没了还有另外一个李家，但是祁家没了，大梁就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李嫣然刚才还有些明白呢，此时又觉得糊涂了，只好撒娇道：“哎呀爷爷，您孙女脑子不够用的，您就明说吧，我怎么好像听不懂呢。” “你总能知道祁家是亲近谁的吧？” 总算是到了李嫣然知道的问题上了：“这个嫣儿知道，祁将军是摄政王的舅父，是皇后的堂兄。” 李嫣然看来，还没有蠢笨到什么都不知道的程度。 “说得没错，皇上啊，就是怕祁家一家独大，所以才找咱们李家来制衡他，但是李家军早已是名存实亡，能够制衡什么？不过是一个挡箭牌罢了，咱们就是暂时替皇上保管虎符，因为皇上不敢动祁家，但是可以动咱们啊，说不定哪天祁家有了异心，皇上拿咱们杀鸡儆猴也说不准。” 不过话说是这么说，李严就算与祁家素来合不来，但是祁家的忠心，李严是绝对不会质疑。 若是祁家对大梁都不忠心了，那大梁就是真的要完了。 李嫣然总算是恍然大悟，听完后，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想着，还真是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