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夺凤冠

沈老夫人不喜欢林氏母女二人，当初沈天明执意娶林氏进门，沈老夫人反对的最凶，虽然沈家世代为商，社会地位也并没有多高，可林氏不过一介歌女，想进沈家的大门还不够资格，耐不住自己儿子被美色迷了心智。 林氏带着刚苏醒的沈问悠去给沈老夫人请安，她这个小孙女昏迷了这几日，她未曾过问过，她恨不得这小蹄子永远别醒过来才好，做了那些辱没家风的事，外头的老百姓还不知道要怎么嘲笑他们沈家呢。 母女二人去到的时候，沈娇兰也在屋里，正眉眼低垂的同老太太讲着什么，沈问悠一猜便知是来告状的。 “悠悠如今也即将及笄，我已经托人替悠悠寻了几门亲事，找个合适的人家，早早嫁过去吧。”沈老夫人开口道。 林氏一怔，这个风口浪尖的节骨眼上寻亲事，能找出来什么好亲事，这不是把她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悠悠今年祸事不断，可能是招了什么邪祟东西，我准备带悠悠去城外的景明寺住些时日，借着佛光驱驱邪祟。”林氏讨好般说道，这倒不是临时起意，带沈问悠去寺院祈福的打算早就有了。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心里不清楚？你这个当娘的就知道惯她，现在倒是把所有过错推到邪祟身上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草包娘，女儿才是这样一事无成只知道惹是生非！去什么寺院，她这样不光彩的人去了也是扰乱佛门圣地！” 沈老夫人虽然没明说，但是暗指的也是沈问悠与家奴之事，林氏一时间替女儿委屈了起来：“娘，您好歹也是悠悠的奶奶，您宁愿相信外人信口雌黄，也不相信您孙女是清白的吗？她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如果不是受了冤屈，我的悠悠怎么会去寻死？” 沈娇兰面露难色，假意替沈问悠说话：“那家奴人高马大的，一看就是粗鄙之人，问悠妹妹也是可怜之人，奶奶您就少说两句吧。” 实则拱火，坐实了沈问悠与家奴私通的事。 沈问悠瞧着她那长姐长了一副纯良无辜的模样，心思倒是阴沉，说不定，沈问悠和家奴私通的流言也和沈娇兰也有关系。 “只有你以为她是蒙受冤屈，谁知道她是不是羞愧难当寻短见！”沈老夫人闻言更是气上心头，意识到了自己失态，语气慢慢缓和了下来：“罢了，你们娘俩愿意去寺院就去吧，正好我眼不见心不烦。” 沈问悠在一旁插不上话，上一世最疼爱她的就是祖母，如今面前这个老妇人虽然也是身为祖母，但是千差万别。 林氏领着女儿准备离开，却又被沈老太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慢着！” 沈问悠停住离开的脚步，不解回头：“祖母还有何事？” 沈老夫人慢悠悠的开口道：“你长姐年底也要成亲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凤冠，思来想去，你母亲给你的那套凤冠最为合适，你不如送给你姐姐，也当做你对她的祝福了。” 凤冠？ 林氏虽是歌女，但也是因为家道中落，从前家里也是显贵人家，那套凤冠确实是件稀世的传家宝物，家道中落之后凤冠也随之流入民间，林氏靠做歌女多年赚的的钱，辗转寻回了那顶凤冠，那是爹娘留给她的最后念想，算是唯一的遗物了。 这岂不是杀人诛心般残忍？沈娇兰抢了她女儿的爱慕之人，还要抢走她女儿的凤冠。 林氏气结：“这凤冠是代代传承下来的，是我给悠悠日后嫁人准备的，兰儿想要什么样的凤冠要不到，非要这一顶？” 确实，沈家家底殷实，什么样美丽奢华的凤冠她得不到，但是沈娇兰就想要这一顶，属于沈问悠的凤冠，这样才有意思。 “她能不能找到人家愿意娶她还不是定数，况且，你若实在舍不得，等到兰儿完婚之后，那凤冠再还给你就是了，问悠是你的女儿，兰儿就不是了？她也唤你一声姨娘，你怎能这般偏心！” 沈问悠被这句偏心震了一震，这沈老夫人都快把对沈娇兰的偏心写在脸上了，这会竟然斥责林氏偏袒沈问悠了，实在好笑。 见林氏还要反驳，沈问悠突然牵起了林氏的手，示意她不要再多言，随即笑着应下：“姐姐如果真的喜欢，我便慷慨的赠予姐姐了，姐姐寻得良婿，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是，为姐姐开心的。” 沈娇兰没想到这凤冠这么简单就要过来了，瞬间感觉没意思：“那就先谢过妹妹了。” “这还差不多。”沈老夫人冷嗤一声道。 林氏委屈啊，她这女儿怎么这般没骨气，正愤愤不平着，沈问悠便拽着她离开了，待走远了一些，她忍不住责怪：“怎么能将那样贵重的东西拱手让人？你莫不是傻了？” 沈问悠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这凤冠她想要我便给她，我倒是要看看她能不能戴的上、戴的稳、戴的住。” 沈娇兰这些高墙深院的宅斗伎俩，沈问悠看不上，但是想要欺负她，沈娇兰还不够格。 林氏瞧着自己的女儿今日好像变了个人，沉稳了许多，要换作以前，沈娇兰这样抢东西，她肯定是要又哭又闹一番的，她不知道女儿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悠悠，跟娘亲讲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跳河跳的脑袋进水了？”林氏才不信自己女儿是那种颇有智慧与计谋的人，事出反常必有妖。 “......姨娘。” 瞧见沈问悠好似有些恼火，赶忙笑脸相迎：“好好好，我的好女儿，娘信你，一定能给今日的委屈出口恶气！” 谈笑间二人也回了西厢院子，林氏吩咐念春阿梦收拾行囊，明早起身去景明寺烧香礼佛，住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