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鬼市

两个人一路西行，穿过京城最繁华的长安大街，就来到了京城最杂乱的贫民窟三九街。 三九街，顾名思义，混杂着三教九流，这里是最黑暗的地方，也是犯罪者的人的天堂。 在这里，什么都可以买，无论是稀世药材，还是珍贵宝物，甚至连人命都可以买卖，同时这里还是消息最多的地方。 前世宋念之帮墨天齐打探情况，曾经化身三九街的花魁，收集了不少当朝官员的秘密，这也是墨天齐逼宫上位但是反对者寥寥可数的重要原因。 来到一处紧闭的客栈门口，客栈左边挂着一个红色“喜”字灯笼，右边却挂着一个白色的“丧”字灯笼，灯笼都没有点灯。 白药诧异：“小姐，这个客栈好奇怪，怎么会有人挂两个不同颜色的灯笼。” “喜”字和“丧”字，同时出现在一家人门口，这事怎么看怎么诡异。 宋念之却笑而不语，上前轻叩早已灰旧的破木门上的门环。 先敲三下，再敲九下，然后宋念之便往后退一步，就这么静静等着。 虽然正值酷夏，但是夜晚的凉风还是有几分凉意，骤然吹起，宋念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白药小声劝道：“小姐，什么都没有，我们还是回去吧。” 话音未落，两旁的灯笼“腾”一下无火自燃，橘红的烛火在晚风中跳着妖冶的舞蹈，破旧的府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 宋念之神色如常，没有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到，拖着被吓得失声的白药走了进去。 才踏入府门里，身后的木门“砰”的一下关掉，吓得白药缓过神来，尖叫不已。 “小点声，被打扰阎王休息。”不远处，一个苍老的声音幽幽传来。 宋念之朝来声转头，见到一张苍老的面孔，妇人头发稀白，脸皱得如纵横交错的树根，杵着根拐杖，佝偻着身子比拐杖还低不少，就像是地狱里的孟婆。 白药头皮发麻，被吓得将所有的惊叫全部吞入腹中，只是嘴张得老大，能塞下一个鸡蛋。 宋念之对着老妇点头示意，便见到老妇脸上惊奇的表情：“居然有人第一次见到老婆子还不害怕的。” 脸上挂着礼节的微笑，宋念之心道：怎么不害怕啊，前世第一次见到老孟婆的时候她差点被吓晕了，只是见得多久没感觉了。 老孟婆是鬼市的领路人，虽然人入了鬼市，但是鬼市也不是什么人都接待的，还得对暗号才行。 老孟婆赞许点头：“你们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 宋念之略施一礼，语气尊敬：“我们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白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说得云里雾里的，到底是啥意思，她们不是从宋府来的吗？ 宋念之答完，见老孟婆并没有说话，一双混浊的眼睛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她，不由呼吸都变得紊乱起来，拢在袖间的手不自觉捏紧。 过了许久，老孟婆终于默许点头，苍老的嗓音道：“就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多谢。”宋念之拱手，待抬起头来，老孟婆早已不见踪影。 宋念之察觉手上一紧，低头看去，白药的手紧紧抱着她的胳膊抖个不停，一双眼睛充满惊恐左右查看。 宋念之安慰道：“别怕，她是人，有影子的。” 白药咽口唾沫，想到刚才老孟婆确实有影子，知道是个人心里的害怕就少了几分，只是不知道小姐来这么个古怪的地方是想做什么？ 宋念之拖着白药穿过一条小道，还未走近就听见里面人声沸腾。 往里走去，里面如白天的长安街一般，热闹非凡。 有赌钱的，有喝酒吃肉的，还有卖各种东西的。 宋念之直奔鬼市的街尾而去，那里立着个大大的“医”字，便是她今夜此行的目的地，鬼医。 鬼医是个医痴医术精湛，但是却喜欢以毒攻毒，不被世人容纳，所以被迫在鬼市求生。 对于七花毒这种毒，找鬼医再好不过。 宋念之推门而入，里面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正在里面捣药。 见有人进来，头都没抬一下，依然进行着手上的动作。 宋念之：“神医，我有个病人，需要你的帮助。” 少女没好气道：“没空！” 白药不高兴，小声嘀咕道：“小姐，她这么小，怎么可能会是神医。” 少女的耳朵很灵，将白药的话一字不落全部听进耳朵里，语气不耐烦道：“不信就赶紧走。” 白药有说人坏话被人发现的尴尬，也有些生气，这名少女实在是太不礼貌，久像呛口的辣椒。 宋念之却不恼，怀中不经意间掉出一张手帕，上面有着一块黑色污迹，同时还有一股奇异的香味。 蹲下身拾起手巾，宋念之还抖了几下手帕上沾染的泥土，随后抬脚就准备离去：“看来是找错了，走吧。” 她的动作很慢，似乎在等待什么。 “等一下。”少女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脸上带着惊喜的神情冲到宋念之的面前，一把抢过手帕。 白药正欲出声制止，宋念之对着她摇头，她便把话全部吞进腹中。 少女眼睛里有着奇异的光彩，咧开一个大大的微笑，问道：“这帕上可是七花毒？” 宋念之见少女的样子，知道墨云儋的毒暂时应该无碍，忙点头道：“我知道鬼医的医术高明，最擅长以毒攻毒，这毒也只有你能解。” 少女将下巴高扬，一脸自豪：“没错，你这毒我接下了。” 宋念之松一口气：“那就有劳神医了。” “我叫萧嫣，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这毒有意思，我很喜欢，不过那药，要卖一千两。” 宋念之咋舌：“这么多？” 萧嫣点头：“这是行业规矩，你能找到我难道不知道我的规矩吗？” 前世宋念之只知道鬼医，但是找鬼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