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此时相望既相闻
“凩儿,绝情之毒的事我也没想到,而且我也不想你,去恨他们了——恨是一件很累的事。凤凰火出来,我们都已经死过一次,作为凤凰族的人,我们就和均雅断开联系,恩断义绝。然后就是,你不要否定你自己,你有你自己的价值;不论是我还是临渊,我们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心甘情愿。凩儿你明白么?我们不会不要你。” 焓凩注视着她最亲近的人,点了点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好,我不恨他们,也不否认自己。我要用我自己的实力证明我的存在是正确的。” 雲初看着妹妹有些呆愣的神色,刚想伸手揉她的头发并开口时,就听到了怀炡的一声“冥旭!”,明媚的火光突然出现在这里。 怀炡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圣火防线撑不住了,朦胧还在那边和他们周旋!”“是谁?”神思从他的话里被强硬拔出,焓凩直起身子离开了雲初的怀抱,她看向他,神色冷肃。 “都有,镇西军已经出兵,极北守军和深瑕极南守军已经联合。”怀炡在目及他们时就已经知道,凤凰的苍梧神位承认了他们。 “哥哥,我们过去。”她回眸看向他。 雲初起身,将她扶起。冥旭和祗焰自觉地将他们背了起来。 “我也跟着去。”跗骨振着羽翼来到了他的肩膀。 黑云压阵,草木覆霜,天地肃杀。 熙临渊立在镇西军营中,凝望着乘雾强撑着动用神力来抵挡这强大的敌人。“朦胧会撑不住的。”他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只剩军旗猎猎。 拂袖,他隐去身形,御风离开这里。 乘雾周身寒霜覆盖,强大的神力晕染在周身,他肃穆地看着山下的人,再度凝聚神力。 “朦胧。”温和的声音响起,熙临渊一席玄色衣衫来到他身边,“凩儿他们没有那么快。交由我来吧。”“浛渊的身子已经不适合了。”乘雾没有看他,他也已经撑到了极限。 “我试试吧。西风吹散白鸥群,秋色平分碧海云——碧海·冰心玉壶!”苍蓝色的玄冰在山坡上往山脚延展,鲜血顺着玄冰落下,尖锐的冰将他们的躯体穿透,毫不留情。 “浛渊的神力。又强了一些。”乘雾垂眸看向他,他的身形还是一如往昔的挺拔。“猖狂。”熙临渊冷冷看着山下的景致,“朦胧,牧云他回来了么?” “嗯。应该快回来了。”乘雾直起身子,沧浪的神力围绕着他,“绝情之毒,还在临渊的身体里埋藏吗?焓凩小姐也很痛苦,她想见你却又不能见你,求而不得......浛渊要瞒她多久?”“我自会给她答复,如果牧云在她身侧,那她应该已经知道了才是。朦胧,我也想见她。”熙临渊看向他,那双眼睛中满是对所恋之人的疼惜。 尖锐的凰鸣声传来,圣火防线的光芒次第明亮。“她又为难自己了么?”熙临渊没有避开她,而是静静地立在乘雾边上,等兄妹俩的到来。 “怀慕帝君苍梧雲初!”“昀樨帝君苍梧焓凩!”激越的凰鸣声响彻天际,他们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凤凰族的领土,岂是尔辈可以踏足?”“鸷鸟·圣火防线!”焓凩话音刚落,火光流泻与火树银花同时爆发,所经之处连白骨都不留,雲初发动了攻击。 “日珥·玄冥旭日!”冥旭受到了神力的感召,也发动了攻击。烈日凝聚,他展羽,三足金乌将自己的神力凝聚,十方烈日向他们冲去,冥旭收起了羽翼落在璀璨的凤凰花里,看着自己的招式将越界的人全部熔化,高兴地拍拍翅膀,然后回头去看焓凩。 “旭儿的力量也强了不少。”焓凩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雲初看着他们慢慢向后退去,不屑轻哼:“残兵败将而已。” “我们去看看朦胧......那么多冰凌花是谁的?”焓凩看到了苍蓝的玄冰,有了一个不敢想的念头,“会是他么?”“去看看吧,凩儿,他应当也很想你。”雲初看向她,“走吧。”她点了点头,在看着这所有的残兵退下后才跟着雲初一起落在了她平常驻守的地方。 雲初自觉地退后了几步,看着他们。 焓凩轻轻落在地上,看着和乘雾一起眺望山下的修长玄衫,红了眼眶,她在原地踯躅,连唤他都不敢。 熙临渊知道他们的到来,为了不吓着她,用了好些时间才压压了胸口的疼痛,在适应了之后,才慢慢回首,望见了百年未见的眷恋容颜:浓重的纤眉,多情的凤眸,略显惨白的唇,面庞苍白憔悴,许是跗骨之火成年之礼的伤势还未全部养好——爱人红了眼眶,怔怔凝望着他;风华绝代的容颜更显得动人,这一眼便是千年:这是我的爱人。 “凩儿。”回过神来,他微勾唇角,还是当年那份温柔笑意,还是当年那个温柔体贴的青年,他轻唤他的爱人,在笔下一遍遍重复的呼唤终于不再只是无声的思念,他向她伸手,“我好好的。” 焓凩看着他苍白的面庞和骨节分明的手,顺从本心牵住了他,然后扑进了他的怀抱,紧紧抱住了他,瘦削、微寒,她不住地唤他:“临渊!临渊,临渊......”熙临渊抱着她,怀中的人是一块暖玉,暖了他百年的寒冷,寒意融化,他紧紧抱着她,这时才感觉到他是完整的——连胸臆中的疼痛都可以不管不顾,那些和她相比,不足挂齿:“凩儿,我在,我在的,就在你身前。” 焓凩抬眸看向他的容颜,颤抖着指尖轻轻触碰他的脸庞:“疼么?你消瘦了好多。” 熙临渊伸手捉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