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零章 惶惶
初夏的清晨,空气凉爽而清新。住处窗外花香盈鼻,鸟语盈耳。
李徽已经洗漱完毕,披挂整齐。虽然眼眸中有血丝隐现,脸色也有些苍白。但披挂上身之后,整个人还是冷峻干练,已经颇有威严。
马匹已经备好,众将领也已经在外边等候,李徽出来时。正在嘻嘻哈哈说话的众人都停止了说话。
周澈走上前来,看着李徽道:“兄弟,1切都准备好了,是否即刻回徐州?”
李徽微笑道:“自然要回。你们稍候片刻,我去向大都督辞行。”
周澈点头道:“好,我等在街口等待。”
1行人出门上马,百余名骑兵簇拥李徽来到京口军衙街口列队等待。李徽策马直奔军衙而去。下马进了军衙直入后堂东院谢安的住处。
谢安住处,甚为安静。廊下,谢琰和谢道韫正站在那里低声说话。见到李徽前来,谢琰忙迎上前来。
“弘度兄是来辞行的吧。阿爷还睡着呢。阿爷昨夜宿醉,怕是1时起不来了。不过阿爷昨日说了,今日1早你们各自回去,不必来辞行了。阿爷说,回去好好的打仗便可,其他的便没什么了。”谢琰行礼笑道。
李徽笑着点头。谢安的生活习惯是除非有要紧事,否则是不肯起早的。睡到日上3竿乃是常事。昨夜喝了不少酒,看来是起不来了。
“那好,便请瑗度转告4叔,便说,李徽定全力为之,不负所托。相关军情,也自当及时禀报。”李徽拱手道。
谢琰点头答应。李徽转头看向谢道韫,谢道韫穿着齐整,披着月白披风,1副要启程出门的模样。碍于谢安和谢玄都在京口,李徽到此刻还没有同谢道韫单独说过话。
“阿姐。在下告辞了。”李徽拱手道。
谢道韫笑道:“怎么?不和我1起么?我也要去淮阴呢。”
李徽1愣,看了1眼谢琰。
谢琰笑道:“弘度兄居然不知。道蕴堂姐要去淮阴看你家夫人。要打仗了,得去瞧瞧不是么?此次和阿爷1起来,便是要去淮阴的。”
李徽心中大喜,不敢过于流露。忽然想起1事,问道:“谢兄呢?怎没见到他?”
谢道韫轻声道:“谢玄天没亮便回广陵了,说是军务紧急,1刻待不得。凌晨时来向我辞行,也没说什么,坐了坐便走了。”
李徽沉吟不语。
谢琰笑道:“堂兄和弘度兄这对结义兄弟也不知是怎么当的。堂兄临行居然不告知弘度兄1声。弘度兄居然不知。”
谢道韫轻声道:“他们兄弟都是做大事之人,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倒也不必特地相告。”
谢琰笑道:“说的也是。堂兄和弘度兄都是当世俊杰,行事自有特立独行之风范。”
李徽笑了笑,拱手对谢琰道:“瑗度,告辞了。不久后你也要去广陵吧,替我问你堂兄好。此1别,即将都要领军作战,多加保重。”
谢琰还礼道:“弘度兄也多保重。”
李徽看向谢道韫微笑道:“阿姐,既去淮阴,小弟不才,自告奋勇1路护送。阿姐可准许么?”
谢道韫嫣然笑道:“自要麻烦你。”
李徽笑道:“请。”
谢道韫微笑点头,转过头来对谢琰道:“我走了。4叔醒来之后,代我禀告1声。”
谢琰道:“阿姐放心。”
谢道韫又道:“4叔去年刚刚病了1场,近来酒喝的有些多,你定要劝他少喝1些酒,酒醉伤身。还有啊,那些药,也要吃少些。4叔吃的太过频繁了。寒食散虽能强身健体,但吃多了亦有积弊,你也劝1劝你阿爷。”
谢琰恭敬拱手道:“阿姐有心了,我知道了。我会劝阿爷的。”
谢道韫点点头笑道:“其他便没什么了,我走了。你也要保重。打仗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什么,你多照顾6叔和你幼度兄长吧。”
谢琰笑道:“阿姐,你不是去几日便回么?怎地倒像是不回来似的。”
谢道韫笑道:“不说了。弘度,我们走吧。”
1行人于军衙前整队,李徽策马立于谢道韫车旁,俯身问道:“阿姐,准备好了么?要出发了。”
谢道韫嫣然1笑道:“走吧。”
说罢,碎花车帘放下,花容隐没。车马前行,离开京口。
当日晌午,1行人乘船渡江抵达对岸,往东北方向进入徐州境内,1路往北而行。
时正初夏,草木繁盛。从海陵郡往北的这条路,李徽3年前上任之时便从此经过。和3年前相比,徐州之地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年山野荒芜,荒村寥落的情形如今已然不再。1路往北,路途所经,村舍星星点点,鸡鸣狗吠之声相闻。田野里,田亩整齐,禾苗青绿,麦田金黄。随处可见劳作的百姓。山坡上有羊群游荡。
整个徐州,在经过了3年多的多种优惠和助农政策以及吸引劳力的举措之下,从当初的萧索荒寂,到如今已然呈现勃勃生机。
徐州去年1年,人口净增两万7千户,回流和投奔的百姓越来越多。荒芜的田地山野都在迅速的被复耕开垦。村落复兴,市集开始热闹,而城池的商业也逐渐开始繁荣。
事实上,李徽的举措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