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五章 戒备

从天黑开始的战斗，高强度的持续了3个时辰。这是1场短促而猛烈的战斗，双方投入的兵力高达两万余人，最终，东府军依靠着超越时代的力量赢得了这次战斗。

双方死伤人数颇为惨重。东府军在有着守城之利的情形下，阵亡近5百余，伤者上千。1万东府军将士出征至今，已经折损3成。眼下除了吕县留守的1千兵马和6百伤兵之外，在留县的兵马只有5千余人了。

而秦军的伤亡则更加的惨重。毛当的两万骑兵被迫攻城，采用的是不计伤亡代价的强攻，试图利用装备和人数的优势1举拿下留县。然而，在面对火器的强横时，秦军兵马最终崩溃。

战后统计可知，秦军阵亡两千7百人，伤者无数。死伤人数加起来，恐近7千之众。光是上百颗炮弹的轰炸，便造成了3千多的死伤。对这场战斗而言，几乎是决定性的。

毛当之子毛凤被炮弹炸成了碎片，领军将领徐凯等数人重伤。毛当得知爱子阵亡的消息后吐血昏厥，被众兵士抬回营中休养。

因为毛当的昏迷，军中无人做主，不知该继续攻，还是该撤兵。将领张锐只得收拢兵士，命人严加防范。同时命人急速送信通知阳平公苻融，告知留县战事的结果和情形。

清晨时分，初夏的薄雾笼罩山野。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愈发的浓烈和令人不适。

留县城中1座房舍里，李徽迎来了来自彭城的消息。昨日派去彭城的斥候此刻方回。原因是，派去的人抵达彭城时，北府军的攻城鏖战正在进行。所以，当斥候要回来的时候，谢玄让他留下来等待昨日战事的结果。

结果，昨日彭城城下的攻城战耗时78个时辰。从晌午开始，1直持续到了半夜才结束。最终，彭城依旧没有拿下来。或者说，北府军压根也没有打算1举拿下彭城。他们只是在东南和西南城墙发动进攻，不断的消耗对方的兵力。守城的秦军本来人数已经不足，但苻忠下令将城中的百姓抓起来逼着他们上城守城，得了4千多名人手。

而这些青壮百姓被迫用来当肉盾，掩护城头弓箭手放箭，搬运滚木礌石往城下砸。所以，无1例外都成为了谢玄消耗战术的牺牲品。正因为如此，本来谢玄是打算昨日能够1鼓作气拿下彭城的，却最终没能得手。

谢玄派了两名亲卫随同东府军斥候1起连夜回留县禀报战况。

“李大人，我家谢将军说，他不是不肯强攻，而是彭城之战干系重大，不容有失。谢将军说，他必须要确保拿下彭城，不出差错。”

“……谢将军让小人带话给大人，他说，请大人坚持1日，务必阻挡秦军救援兵马1日。明日……不，也就是今日了，彭城必破。届时，谢将军亲自领军来援。”

两名北府军亲卫转达了谢玄的话。

李徽微微点头。谢玄并非是不在意留县的战局，他知道留县面临的压力，所以派人来说这些话，其实是向自己解释原因。担心自己认为他攻城不力，动作缓慢。

其实李徽岂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此次北府军东府军协同作战的目的便是攻下彭城，弥补襄阳之失。并以此化解寿阳之险，逼迫秦人放弃攻荆州和江淮1带的想法。

拿下彭城，便达到了此次出兵的战略目标，所以不容有失。谢玄的谨慎也是明智的。

“回去禀报你们谢将军，让他不用担心留县的事情。拿下彭城乃重中之重，1切按照他的计划进行。我东府军必全力死守留县，不会让秦军过去1人。”李徽沉声道。

北府军亲卫离去之后，李徽上北城城墙观察敌情。虽然话说是那么说，但李徽很担心东府军能否抵挡住1次像昨日那样的进攻。对于敌人的动向，李徽自然极为关心。

城下秦军并没有退走。虽然没有进攻的迹象，这个营地死气沉沉的样子，但是李徽明白，毛当没有退兵之前，那便意味着很可能还会进攻。

现在最怕的便是苻融的大军抵达，单单毛当在城下的1万多兵马倒是不惧他们。昨夜的溃败之后，他们已经士气尽失。但如果苻融的大军抵达，那便是另外1回事了。

李徽掐着手指头算日子。毛当的兵马是昨日凌晨抵达的。骑兵的脚力比之步兵快了不少，带了辎重的步兵更慢。大致估算，步兵要延后56日抵达，这也符合寿阳到此处的距离的估算。也就是说，起码还有两3天的容错。

若是谢玄在这两3天时间里拿下彭城，则1切好说。否则的话，苻融大军1到，留县根本没法守住。

但实际情况往往有变数，谁也不能预料发生什么。眼下依旧只能全力戒备，不能有任何的侥幸心理。倘若苻融的大军提前赶到，那也只有死磕1条路了。

城墙上兵士们的精神状态很好。李荣带着郑小龙在城头巡城，李徽叫住了他们。

“小龙，你过来。”

郑小龙忙飞奔过来磕头行礼。

李徽摆摆手，微笑看着他。郑小龙身材健壮，虽稚气未脱，但已有伟岸之姿。当初在居巢县见到他的时候，身上1股桀骜之气的少年，如今看起来稳重了许多。

“小龙，今年十5了吧。”李徽微笑问道。

“还有1个月满十5。”郑小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