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六章 应变

1夜过去，清晨的朝阳升起，战斗再次打响。

城下的战场已经做了清理，昨夜交战双方达成城下协议，允许北府军将阵亡将士尸体搬运收殓。而守城秦军也做了相应的措施。

这不仅仅关乎的是人道和情感。

城墙下的尸体太多，虽然现在还只是3月下旬，早早晚晚的气温还有些料峭。但是白天阳光照射，很长1段时间温度都相当的高。城下的尸体都非完整，会很快腐败。要不了两3天，便会臭气熏天，根本无法靠近。腐败的尸体会吸引蚊蝇，生出蛆虫，传播瘟疫，这是必须防备的事情。

双方可以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1较高下，但却不希望为这些事所困扰。故而昨晚，双方派出老兵，互不干扰的清理了尸体。

即便如此，晨光照耀之下的战场上还是1片狼藉，空气中的腥臭味极为浓烈。

谢玄调整的攻城策略，昨夜经过1番商讨和思量之后，谢玄决定从南城东南和西南两个角发动进攻，以避开对方防守地形极为有利的瓮城。

并且，为了减少伤亡，对作战的方式做了调整。对盾牌进行加固。

巳时过半，经过近两个时辰的准备，1百多架投石车分为两队开始对东南角和西南角的城墙发动了持续的轰炸。并且在城门方向，布置了大量集结的兵马。

这看起来像是1个迷魂阵。投石车轰击的是东西两个方向城墙的角落，而城门方向又集结重兵，这让守城方1时不明对方之意。不知对方到底要攻击何处。

这便是兵马多的好处。可以在3个位置布置重兵，虚虚实实，让对方摸不清头脑。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要让对方城墙上的防守兵力不敢集结。特别是强弩床弩不能集中于1处。因为处处都需要防备，兵力必然分散。

在投石车的掩护下，工兵在两侧城墙拐角的护城河上搭设了浮桥。两侧都搭设了浮桥，这似乎意味着北府军要同时对西南和东南角展开进攻。

苻忠召集众将商议对策，犹豫无法判断对方的主攻方向，决定将防守兵力1分为3，城门和东西两侧城墙拐角都保持防御态势。这么做固然会削弱防守力量，但却也是无奈之举。因为不能赌对方的主攻方向，赌输了，恐被1举突破。

投石车的轰炸对于城墙上的秦军的压制还是明显的。没有瓮城作为屯兵之处，失去了城楼的阻挡，投石车可以将石块投射到城墙后侧。即便躲在城墙内部也不安全，因为有飞石滚落。

城墙的格局从来都是外侧城垛坚固高大，内侧城垛低矮，只是防备摔落而已。飞溅的石块会从低矮的城垛口落下去。

鉴于此，城墙上垛口后方留有少量兵马驻扎，而大部分的守城兵马只能在城下安全地带集结等待。1旦投石车的轰击停止，他们才能迅速上城墙御敌。所有的反击力量，只能是位于敌楼之中的十几架床弩和少量弓箭手的射击。

但在烟尘弥漫之中，又哪有什么准头，只能凭运气朝着城下乱射1气。

这1次投石车的轰击时间很长，超过了预期。以至于1百多架投石车因为太过频繁和长时间的投射石快而自己散架了3十多架。这东西本就是木头打造，高强度的抛射导致损毁也是不可避免之事。

但北府军长时间的轰击和压制是有目的的。

西南角城墙，上万北府军摆开了架势准备进攻，但在此之前，两千余工兵再次登场。这次他们推着装满沙包泥包的大车向前推进。在推进到护城河外侧的时候，工兵搬运沙包泥包堆叠建造，很快便在距离城墙不足5十步的护城河外侧打造了十几条弧形工事。

这些沙包泥包工事每1个都高1丈多高，十余丈长，里边可容纳数十人。顶部以原木为梁，覆盖泥包两层，其实便是十几个小型暗堡。很快，5百名强弩手便进驻沙包工事之中。

整个过程，耗费了近1个时辰。若不是工兵数量众多，根本完不成这1切。然后，投石车终于停止了轰击。攻城正式开始。

此次进攻由中军将领孙无终和高衡领军，以多阵型，小集群的方式向城下推进。数千攻城兵马迅速向城下逼近。进入百步之内弓箭射程时，秦军登上城头的弓箭手开始放箭。

黑压压的箭雨向着城下北府军浇去，床弩劲弩也开始猛烈发射。但和之前不同的是，此次北府军的阵型分散，密集的箭雨并不能造成大量的杀伤。特别是床弩这样的利器，几无用武之地。射中了人自然是将对方活生生的钉在地上，场面骇人。但是杀伤效率和性价比显然不如弓箭。但弓箭手们又无法对顶着盾的士兵造成4意的杀伤，着实两难。

而更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对方在护城河对岸的十几座工事暗堡发挥了威力。5百强弩手开始从预留的窗口向着城头的秦军守军进行精准的点射。北府军为了成军迅速而采取的针对性练兵在此刻终于发挥了威力。

北府军中有上万人为弓弩手，他们训练最多的便是弓箭和弩箭。虽不能说个个百步穿杨，但练的多了，自然是熟练和精准度都比普通兵士要高的多。而这5百名强弩手正是其中的部分翘楚。他们使用的是被称之为神张弩的1种劲弩，是从大汉强弩‘大黄弩’改进而来的单兵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