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卢家母子
蕊儿继续做着手中的活计,却听得院门外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蕊儿抬头朝门外看去,却也没人,她转而看向白浔琬,却见白浔琬还是如往常一般,搓洗着手中的衣物。
这倒是奇怪了。
“娘子,你真的没听到外头有什么声音吗?”蕊儿问道。
白浔琬若有所思,但却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没有,许是你幻听了吧。”
蕊儿撇了撇嘴,“也不知林嬷嬷今日上街能买些什么回来。”
正此时,院门外传来了一个老妇的声音,“真的是这儿吗?”
接着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是的,这便是侯府庄子上白七娘的院子。”
老妇冷笑一声,“你是欺我老眼昏花瞧不见吗?侯府的娘子怎么会住在这么破败的地方?”
“阿娘,我都打听过了,就是在这儿!”
接着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蕊儿挑眉,“娘子,这回你总算听到了吧!”
“听见了,莫要忘了手中的活计。”白浔琬浅笑一声,她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话音才落,院门口便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敢问侯府白家娘子可在?”
白浔琬直起身子抖了抖手上的水,朝院门口瞧去,却见一个着直裾的少年干净整洁地立在
远门,双手交叉摆在身前,瞧着像是个儒生。
白浔琬朝门前的儒生欠了欠身,“在。”
儒生未曾认出白浔琬的身份,直接朝她作揖道,“劳烦这位小娘子通报一声,范阳卢永前来拜访。”
蕊儿在一旁咯咯直笑,“郎君再仔细瞧瞧,我们娘子可就在你面前站着呢。”
“蕊儿,不得无礼。”白浔琬轻声呵斥了一声。
卢永一听,耳根微微一红,随即他竟在门口给白浔琬行了一个大礼,“娘子救命之恩,卢永永生不忘!”
蕊儿有些不解得看向白浔琬,这几日她们都在院子里浣洗衣物,从未救过什么人,除了那位叫羽的郎君。
白浔琬做讶异状,“郎君竟是卢家儿郎?卢郎君客气了,也不知令堂可安好?”
此时,从卢永身后走出一个老妇人,这位老妇人相貌平平,衣着亦是平平,但行走间却无不透出大家风范,令人几步之遥都能感到从她身上传来的气质。
老妇满脸慈爱的看向白浔琬,“白七娘子大恩,老妇实在难以相报,今日遂带小儿上门谢恩。”
眼前这两位一位是范阳卢氏四房嫡系子孙,一位是千里寻子的卢氏四房嫡夫人冉氏,平阳县属于偏僻小县,靠江靠海流寇甚多,
几十里外的海域之上还有一窝海盗,简直是年年不太平。
卢永乃冉氏老年得子,前生,卢永弃家而走来到平阳县,而其母千里寻子跟了来,未曾想途中遭遇流寇,抢光了其母身上所有钱粮,待到卢永遇见其母时,冉氏早已饿死,正躺在白家庄子半里外的巷子中。
卢永乃范阳卢氏嫡出的郎君,范阳卢氏出过两位太师,一位太尉,一位宰相,光是学士博士便已经是十个手指数不过来,可谓是名副其实的书香世家。
而眼前这位卢郎君更是其中翘楚,当今刘宰相曾扬言,此人小小年纪学识便远在他之上,若是入仕更是前途不可限量。
只不过他有一个毛病,极其认死理。
是故前世他认为是流寇害死其母,便决心留在平阳县打击流寇,皇命都诏不回去,半年后被流寇所擒,受辱致死,以至于听闻其死讯顿首哀伤了半月,可谓是举国哀思。
如今白浔琬着了林嬷嬷去给冉氏送了吃的又送了银钱,滴水之恩,像卢永这样的人自然会以命相报。
这便是她想要的。
白浔琬连忙上前扶起冉氏,“夫人客气了,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
冉氏上下打量着白浔琬,虽说是在乡间的庄子里
,但其全身上下浑然没有一丝乡土气息,虽说一身粗布衣裳,但其周遭还是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想不到一位侯府的小娘子竟也有这般的礼数,实在是难得了。
白浔琬继续道,“至于夫人所言吩咐一说,儿是万万不敢的,如今夫人安然无恙,儿便放心了。”
冉氏扫视了一圈院子,根本连她们卢府的一件柴房都不如,“没想到白七娘子竟过得如此清贫。”
白浔琬苦笑一声,“父亲叫儿来庄子上为母亲守孝三年,日子清贫是应该的。”
冉氏眼神轻动,又瞥见她脖子上的伤口,随也知道了大概,大户人家的小盘小算她怎会不知,“白七娘着实仁孝之至。”
白浔琬扶着冉氏在檐下几前坐定,给她倒了杯清茶,“因是守孝,日常着实是清淡了些,还望夫人莫要见怪。”
冉氏接过白浔琬递给她的茶水,面上露出的皆是慈爱之意,“白七娘客气了,老妇人为了小子长途跋涉,如今孑然还能活着,也不嫌弃什么清淡不清淡了。”说着,她瞪了一眼一旁杵着的卢永。
“夫人受苦了。”白浔琬微微低眉,双睫如同蝶翅般上下拍着,简直是我见犹怜。
冉氏随即解下她脖子上的藏得极深的
挂绳,白浔琬定睛一瞧,竟是一块血玉,这可是一块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