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妇人

《潇湘录》是晚唐时重要而奇特的一部志怪集，作者一说是晚唐人柳祥，另说为李隐。至于书名，南宋洪迈则称《潇湘录》就是在《太平广记》中多次出现的志怪集《奇事记》（又称《大唐奇事记》，它与《潇湘录》是否为同一本书，至今存疑）。</p>

《潇湘录》里面的故事，除虚无灵幻外，最令人侧目的一点是：作者在议论中好高谈奇异的哲理。此外，跟主流志怪不同，其故事多给人以邪恶感。对此，作者却不以为怪。</p>

先看看牟颖的故事。</p>

牟颖是洛阳人，为人轻薄好酒。有一次，醉后乱行城郊，睡在野地里，半夜醒来，在路边歇息，一回头，发现不远处有具尸骨，不禁大惊。</p>

牟颖定神后，明白过来，那是一具或经人盗墓、或因年代久远而暴露于墓外的尸骸。</p>

本来呢，牟颖是无赖子，没什么怜悯心，但今天却突发奇想，把那具尸骸挪到了旁边的墓穴，用土又将其埋了起来。</p>

天亮后，牟颖回到家里。</p>

当天晚上，牟颖梦到一个身穿白衣、佩着剑的青年人，向牟颖施礼：“我生前是名强盗，干了不少杀人越货的勾当，后在同伙内斗中被杀死，草草埋在路边，经多年风雨，才暴骨于墓外。幸蒙您的善意，重新掩埋，感激不尽。”</p>

梦中的牟颖，也不怎么害怕，说：“没什么。”</p>

白衣人说：“我生前凶恶，死后做鬼，亦为厉鬼。因为生前没有亲朋，过于孤苦，所以呢，如果您能时常祭奠我一下，给我烧烧纸，上些贡品，我当感激不尽。为报答您，我会听您的驱使，随时为您效劳。如何？”</p>

牟颖在梦中就答应了那厉鬼。</p>

醒来后，牟颖还记得这事，便就真的设了案子，烧了些黄纸，又上了些贡品，祭奠了一番。</p>

还真是灵验！当天晚上，厉鬼就出现在牟颖的梦里：“多谢啊！今后如果您用得着我，只要喊一声‘赤丁子’，并小声说有什么事要办，我就会应声而来。”</p>

牟颖很好奇，就想尝试一下。</p>

这一天，牟颖坐在自家院子乘凉，喊了声：“赤丁子！帮我在邻居家寻些物件可好？”</p>

过了没一会，邻居家的一些贵重物品，便出现在牟颖的眼前。</p>

牟颖大惊，这赤丁子，真够神的！</p>

从此以后，牟颖就常常唤来赤丁子，叫他去偷盗别人家的财物，屡试不爽。很快，牟颖就成了这一带的富人。</p>

有一天，牟颖见邻居家的新妇妩媚动人，便起了欲念，再次呼唤赤丁子。</p>

到了深夜，牟颖在迷迷糊糊中睁眼，发现邻居家的漂亮妇人，就站在自己床边。可以想象当时牟颖激动的心情。</p>

牟颖：“你……”</p>

妇人：“我本不想来，但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抓到这里，仿佛噩梦刚醒。”</p>

牟颖嘿嘿一笑，不免窃喜，随强行与之亲热。</p>

开始的时候，美妇人还哭哭啼啼，但是很快便喜上眉梢。大约意外的生活叫她有了新鲜感。两个人整日翻云覆雨，其乐融融，以至于那美妇人都快活得不想回去了，直到听说自己的家人已经向官府报案，才跟牟颖商量对策。最后两人达成一致意见，就说是美妇被妖怪捉走了，现在又放回来。</p>

美妇人的夫家，相信了上面的说辞。</p>

不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牟颖仍频频召唤赤丁子，命其将美妇人弄来与自己缠绵，天亮前再送回去。</p>

一年过后，美妇人的家里竟没发现。</p>

有一次，美妇人问牟颖，如何有移人之术，并说如果他不讲实话，自己就把事情暴露出来。牟颖只好说了派遣厉鬼的事。美妇人一害怕，便把事情告诉了家里。家人听后大惊，请来一名道士来施法术。</p>

当赤丁子再来时，发现女人家门上有许多咒符，便回去向牟颖报告：“那妇人走露了风声，她家人叫道士施了法术，但并不能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