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怎么了,我说抱歉,不小心把你的琴碰倒了。 他说没事,是我没来得及把它收起来,放在那里的确有点碍事了,老板你没受伤就好。 我问他我能把琴拿出来看看吗? 他笑了,说老板你还喜欢这个呀。 * 琴包里装的是贝斯,深蓝色的琴面,琴弦调得很松,应该是担心搬家途中绷断所以特意放开的。 因为得到了太郎的许可,我索性拿起包里的调音器,坐在沙发上开始调起音来。 田中太郎出来的时候,我刚好把第四根弦的音调平,太郎见我拨弦的样子,打趣道看不出来老板还挺专业的。 我说其实我不太会弹贝斯,倒是学过几年古典吉他,不过弦乐这种东西,尤其是这种用品格的弦乐,多多少少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而且吧……” 我迟疑地笑笑,接着还是说了出来:“……我以前喜欢的人他好像也很会弹贝斯来着。” “真是巧啊。” * 是啊,真是巧啊。 日本玩乐队的年轻人真是不少,去御茶水站前走一圈,全是二手的乐器店。 以前在研究室的学姐西条就是个架子鼓手,打工的时候认识的小哥也成天研究怎么弹电吉他。 在这里玩乐器的人这么多,我不 该因为这个而在一个人的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但我还是觉得,真的好巧。 * 我拨弄着琴弦,爬着单音格子弹了段小调。 那是我学的第一支吉他曲《Ronce》的主旋律。 贝斯的音色比吉他更低沉,即使没有和弦的陪衬,竟然也意外地没有显得单薄。 这是一种很包容的音色,在乐队里通常作为低音的陪衬,作为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和弦,但那种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很多时候也是整个乐队的灵魂所在。 最后一个音在空气里散开之后,我笑了,将怀里的贝斯还给了田中太郎。 我以为他会把琴收起来,没想到他接过琴之后,也坐到了一边,照着我先前的旋律弹了一遍。 他的指法比我更加熟练,加上和弦的衬托,指弹出来的曲调竟然多出了几分缠绵悱恻。 * “关从前恋人的事……”降谷零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他说:“我什么也没有查到。” “她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在自己的社交圈里表现出对任何异性的好感,按照她身边熟人的说法,她总是在为学业和课题忙碌,连朋友也几乎没有,是个完完全全的独行侠。” “在来日本之前呢?”诸伏景光又问。 “也是一样的。至少在我们能看到的地方,都查不到任何痕迹。”降谷零说。 “是吗……”诸伏景光陷入沉思。 她当时迸发出的感情不像是假的,可是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才能让她产生如此深刻的感情,而那个人又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了无痕迹呢? “Hiro。”降谷零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幼驯染,犹豫了很久,还是问道:“你对她是不是……” “是。”诸伏景光对上降谷零的视线。 “可是她……” 降谷零似乎是在斟酌着用词,可还没等他想好该怎么形容,诸伏景光便继续开口: “我明白。” “我明白我和她背负着不同的命运,只是在这个时候偶然地相遇了。我明白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资格去追求一段感情,没有资格去妄想平静的生活。那个组织还在,我们的未来都充满了不确定——” “我不想欺骗她,不想以虚假的身份来换取短暂的温存。所以在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到她面前之前,我不会越过那条线。” “但我还是觉得很庆幸,庆幸接到这份任务的人是我。庆幸我有机会在她身边,在最近的地方保护她。” “这也算是命运对我的眷顾吗。” * 我记得《Ronce》原本是一部法国老电影的配乐,电影里讲的是战争当中的两个孩子,一个男孩收留了失去所有的女孩,然后陪着她,一起为在战争中失去生命的的动物们搭建陵园。 我忽然发现这个曲子放在现在似乎也很应景,因为在遇到田中太郎之前,我也恰好一无所有,而现在,他 也在我身边,陪着我完成一件又一件我想做的事情。 我和田中太郎之间的确存在着金钱雇佣的关系,但我也很清楚,我付出的那部分薪水根本不足以让他做到现在这样的程度。 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