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火种(四) “你,是谁?”
是否为并蒂其中难道有什么说法么” 既然皆能去往总卷,目的已然达到,有什么要紧。 还有,放心,又放的是哪门子心 无琊子不答“把花给吾,吾送你离去。” 傅偏楼目光掠过身后,顿了顿,欠身问道 “前辈可否稍等片刻晚辈有位友人,情况不太妙,望能作别一番。” 他本只是试探,态度颇为小心恭敬;这位性子高傲的画中前辈却出乎意料地好说话“去罢。” “多谢前辈。” 将并蒂莲给出,傅偏楼起身利落,很快落在一个有些不省人事的青年旁边。 玄衣染血,浑身破破烂烂地倚靠着一片莲叶,瞧上去很是惨烈。 若说其他修士是追着斥念喊打喊杀,杨不悔则正相反他的斥念状若疯癫,恨不得将本体除之而后快,哪怕本体死后自己也会跟着消逝。 而杨不悔,许是心中有愧,只求自保,不免节节败退,弄得四处是伤。 若非傅偏楼先一步结束了这场考验,还不知能否撑过这一炷香。 傅偏楼俯瞰着脚边,杨不悔不断喘息着,喉间发出破风箱般撕裂的杂音。 他面如死灰,一双眼浑浊而不见底,半分也无初来时那副清高张扬的样子,犹如随手掷于阴湿角落里的垃圾,颤抖不止。 瞧见傅偏楼,杨不悔挣扎了下,好似想爬起来。 然而实在没什么力气,只得垂下头,表达回避的态度。 毕竟是他十辈子的手下,傅偏楼非常清楚此时的对方在想什么。 无非觉得自己是看在陈不追的面子上来“关照施舍”,维系着一点摇摇欲坠的自尊不肯低头罢了。 杨不悔心高气盛,却有死穴。 戳中了,那点自尊算什么要他做什么事都可以,当条狗都在所不惜。 从前,傅偏楼便是抓准了这点,叫他给自己卖命。 写在纸上,便是反派boss和他手下打头阵的反派炮灰,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没有什么温情,更何谈忠诚。 傅偏楼对杨不悔没有什么感情。 但,他也不会丢下人不管。 这回的考验,阴差阳错,倒让他进一步领会到杨不悔的想法,故而,起了些心思。 “杨不悔,”傅偏楼半蹲下来,传音道,“你想不想要成玄偿命想不想要清云宗付出代价” 杨不悔猛地抬头,堪称恶狠狠地瞪着他。 傅偏楼居高临下地露出一个笑,好似漫不经心,却又一切尽在掌握。 漆黑杏眸中暗影沉沉,令杨不悔简直有种错觉。 错觉此人不是什么问剑谷天资出众、受尽宠爱的内门弟子,而是和他一样深陷泥潭之人。 看穿他的所思所想般,傅偏楼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 “若是想,从这里出去后,就把这个吃了。” 杨不悔握住冰冷瓶身,哑声问“这是什么” “能帮你洗去灵根的好东西。” 这血丹炼出来后一直搁置,眼下恰好派上用场。 杨不悔为四灵根,中下品相,这瓶中的分量,足够他洗成三灵根里的上等品相了。 傅偏楼饶有兴味地瞧着对方脸色风云变幻,施施然道“要不要” 攥紧瓷瓶,好像要将其融入血肉一般。 杨不悔怎会不知,这人游刃有余在何处 光只是添堵怎么够,他想要让成玄和那些清云宗的家伙们血债血偿,唯有变强;可天资犹如一道鸿沟,深邃得令他绝望。 倘若没有骗他,这东西对他来说根本不可能拒绝。 咬紧牙关,杨不悔又一次低下头,弯折了脊背。 “要”他艰难地说,“我要。你有何目的,直说无妨。” 若换作从前,傅偏楼应当会借机要挟,叫他为自己做事。 但如今,他仅仅低眉敛目,收拢了眼眸中泄露出的冷光。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他站起身,淡淡丢下一句,“我想要成玄死。” 杨不悔怔怔地望着他。 “还有。” 傅偏楼侧了侧脸,神情和缓些许,“在永安镇时,我与表哥多受杨叔杨婶照顾。也算一报还一报了。” 说完,他没有看杨不悔的脸色,大步离开。 “劳前辈久等。” 回到无琊子面前,傅偏楼又变得乖顺有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