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焦躁 你在不高兴什么?
口气,其实根本放不下。 远不止失落乃至于烦躁。 可话是他先开的口,也是他先避的嫌;傅偏楼的所作所为无可指摘,不如说,变得成熟是好事。 心绪之微妙,连谢征自己都理不清。 棋子重重落下,发出“噔”的清脆响动,多少暴露了点异样。 以傅偏楼素来的敏锐,换作以往,早就发问了。 然而他不知在想什么,目光恍惚地停滞在刚下的那枚棋子上更准确地说,落在那根尚未抽离的手指上。 谢征一贯执黑子,那点漆黑映得指尖极白,犹如玉石一般。 接着,五指收拢,随意地置于石桌边缘。 “你在发什么呆” 沉悦嗓音仿佛一缕冷泉,听在耳里,从后脊到肩头猛地窜过一阵凉意。 傅偏楼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他的手看,嘴唇一颤,好歹脸上维持住了镇静。 “馋了。”他若无其事地侧过头,望向火炉,“煮这么久,能喝了吗” 对方这样古怪的走神已不是第一回发生,就算掩饰得不错,次数多了,谢征怎会分辨不出来 他微微蹙起眉,心情更糟,但还是探身揭开盖子,舀了一碗递过去。 红豆香气缠绵软糯,没有搁糖,闻上去却甜津津的。 “有些烫,先晾一晾。” 嘱咐完,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没什么必要。 都是修士,哪里会那么容易被烫伤 这样有些犯傻的话,好像常在他们之间发生,是作为凡人一起生活的那四年里养成的下意识的习惯。 谁想傅偏楼竟出乎意料地欢喜,眼眸一弯,轻轻应声道“好。” 他将瓷碗捧到手里,呵了一口气,与热腾腾的水雾融为一团,打湿眼睫,模糊了五官锋利的线条。 无端地柔软、且乖顺。 心烦意乱,棋是没兴致下了,谢征实在不喜这般不上不下、不明不白的感觉,干脆起身 “你慢慢喝。我去练会儿剑。” 见他要走,傅偏楼面上的笑容登时一僵“等等” 他不假思索地拽住眼前飘过的衣袖,很快又烫到似的撒开手。 但这久违的一下,足够让谢征顿住身形,缓缓转过脸来。 清隽的容颜,神色平静。可那平静之下,隐隐藏着压城黑云,风雨欲来。 “怎么” 对上那双漆黑到幽邃的眼眸,傅偏楼脱口而出“你在不高兴” “” 眸光闪烁不定,犹豫、紧张,以及小心翼翼的期许。 “你在”他小声问,“不高兴什么” 谢征默然。 他若是知晓,岂会失态到这个地步 叹息一声,回身在桌旁坐下。谢征闭目平复了番心境,方才开口“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没,”傅偏楼差点咬到舌头,心虚不已,“没有吧” “若不愿说,就算了。”谢征冷冷道。 但傅偏楼多清楚他真要这么算了,必定着恼。 我愿意说,你也得愿意听啊。 他在心底苦笑,思忖来去,到底没敢冲动地吐露情思,半真半假地转了个弯 “你也知道,我快结丹了。” 谢征颔首,转修枪道后,傅偏楼就仿佛挣脱了什么桎梏,修为进境一日千里,越来越难对付。 早在三个月前,他就到了筑基巅峰,一直压抑着根基,迟迟没有突破。 摸了摸左腕的红绳,傅偏楼语气微凝,说道“入道和筑基时,那东西都有异动。我怀疑,它会随着我修为的提升,愈发强盛” 所谓的“那东西”,自然就是指魔了。 他也不完全在说谎,最近,他的确在为此烦神奔波。 这并非小事,谢征的神色不禁肃穆起来。听他继续道 “以前我也答应过你,顾好身体,不会乱来。故而这些时日,一直在寻压制它的办法,准备破关。” “如何” “人尽皆知,涅尾鼠筋可遮掩气息,但为何能压制住它” 摩挲着绳结,傅偏楼沉吟着,“我翻遍了藏经阁,发现,七阶往上的涅尾鼠妖不仅仅能匿息藏踪,还有微弱的辟邪之用。而这邪,包括杀孽、怨念、秽物和修士洗去的业障有些相似。” 那漂浮在界水上的黑气,说与魔无关,是不可能的,他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