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平静
纤细的手腕,一束编成鱼骨状的红绳系于其上,衬得皮肤白瓷也似。 谢征拨弄两下系结,确认没有松脱的迹象,便从怀中取出一块早已准备好的纸包,放在少年平摊开的手心里。 “这个月的解药。”他淡淡说完,便回头继续自己手上的事,好似根本没将这攸关生死的东西放在心上。 傅偏楼拆开纸包,盯着怎么看怎么像糖块的晶体看了一会儿,才扔进嘴里,很快就被齁得皱起鼻子。 但他没有多言,乖乖含在腮帮里,鼓起一边脸颊百无聊赖地坐在长凳上,眼珠跟随谢征的身影悠悠转动。 四月末梢,夏意渐浓,天也慢慢热了起来。 谢征穿了一身轻薄灰衫,袖口半挽,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手臂,正搬着一盆泡水的粽叶,青筋隐隐。 不知是不是这一月正式成为账房,伙食好些的缘故,他看上去比初见时又高了一点。 脱下书卷气浓重的长褂后,属于青年人的朝气明显许多,不再给人文弱沉稳的印象,脊背挺直,如松如竹。 正值午后,客栈前堂没什么人,傅偏楼难得过来一回,有些新奇地打量着周围。 谢征将盆放在他脚边的空地上,抬头瞥来“今日不去找人玩了” 自傅偏楼和李草交好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没见他午后出门。 “不知道跑哪去了,给我留字说三天后见。”傅偏楼晃了晃腿,一副习惯了的口吻,“可能上回把他的行踪透露给杨婶,惹他生气了吧。” “吵架了” “不至于。”一口否决,傅偏楼咕哝道,“他没生气,就是想躲着杨婶。” 李草虽然傻,但这方面意外地固执,就是不肯受杨家恩惠。 以前他只要躲出去,杨婶就拿他没办法,总不能活不干净找人了;可有了傅偏楼以后,两个孩子几乎天天见面,黏在一起街头巷尾到处乱跑。 杨婶可算捏到了他的把柄李草不好找,傅偏楼还不好找吗去来福客栈堵住人一问,分分钟就能把李草逮回家。 次数多了,小傻子连好友都不肯告诉,说失踪就失踪,傅偏楼只能萧瑟地呆在客栈无所事事。 “那家伙跟兔子似的,哪哪都有窝,不想被找着谁也发现不了,随他去吧。” 虽然偶尔会听傅偏楼絮叨,但谢征并不太清楚他们相处的内情,闻言瞅了眼神色惆怅的少年,忽然道“既然没事,就坐过来帮忙吧。” 傅偏楼愣了一下,满脸狐疑“你愿意” 他实在有些意外,原因无它,打谢征把他买回来后,他就全然赋闲,过得十指不沾阳春水。 倒不是傅偏楼不乐意干活,是谢征从来不允许他干。就连打扫之类的小事,碰一下也会被冷嘲热讽,活像他做错了什么似的。 久而久之,傅偏楼也发现了其中端倪谢征似乎格外介意他有独立生活的能力。 该说是某种属于年长者的坚持,还是形容为掌控欲比较妥当他宁肯自己包揽所有,供着他成天吃喝玩乐,哪怕被不止一个人提过太溺爱表弟,也始终不松口。 就像他承诺过的那样,只要听话,哪怕躺在床上不动,他都会养着傅偏楼。 故而在这个方面,傅偏楼也懒得踩谢征逆鳞,不干活他乐得轻松,甩手好好体验了把当纨绔少爷的感觉。 面对他的质疑,谢征眼皮都不提一下“那算了。” “等下,我可没拒绝”傅偏楼从凳子上跳下来,走到谢征旁边瞪大眼睛,“你不能言而无信。” 左右他也无聊,再这样下去,他骨头都快生锈了。 谢征没再说话,搬来几个小板凳卧倒在盆边,示意傅偏楼坐到他对面。 再过几日就是五月初五,家家户户都在备艾草、打粽叶,来福客栈自然不例外。 临近佳节,来往的旅客不多,钱掌柜于是大手一挥,趁这时候闲功夫多,赶紧包几盆粽子,等端午分给镇上的乞儿,算结个善缘,历年如此。 永安镇的历史完全架空,和谢征所熟知的并不一样,却保留着传统的节日习俗,令他有点意外。 意外之余,不免涌上一股啼笑皆非的荒谬感。 说到底,还是一本书里的世界,没有来龙去脉很正常。 “把这些洗干净就可以吗”对面,傅偏楼指着一盆粽叶向他确认。 谢征点头,就见傅偏楼撸起衣袖,双手浸入水中,用刷子刷去粽叶上沾染的污垢,动作比他利索得多。 那张不知不觉已经看习惯了的线条侬丽的脸,唇角抿直,貌似严肃认真,微微挑高的眉梢却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