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冷暖
受的恻隐,才让他不假思索跑过来救人吧。 傅偏楼弯下腰,摸了摸小团子的头,扶着人坐起来,靠在墙边。 他有点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可怜这个小家伙,还是在可怜从前的自己 “放心,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他犹豫片刻,将药瓶塞进小团子虚握的手里,说道,“这个给你,很贵的,你可要拿好。我用它和你保证,一会儿就回来。” 小团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上的东西,“呀呀”叫了两声,用安心的眼神凝视过来。 心里浮现出说不清的奇怪感觉,沉甸甸的,却又有点高兴。 傅偏楼扯开唇角,难得地回以笑颜。 大人并不难叫,听说这边有个脑袋受伤的小孩,就有男人放下手中的活跟了过来。 路上听完傅偏楼对小团子的描述,男人面色古怪,半晌才摇头道 “是他啊。算了,先带到我家去吧,我婆娘昨晚熬的汤没喝完,刚巧给他补补身体。” “他家没人吗”傅偏楼问。 “他是孤儿,没爹没娘,也没家。”男人叹了口气,和傅偏楼说明了小团子的情况。 小团子姓李名草,今年十一,两年前还爹娘俱在。 他爹李大头是永安镇有名的波皮无赖,成天喝酒,兴头或是脾气上来,就按住妻儿一顿打。 有次酒后没控制得住力道,生生把妻子打残了。 他不干活,妻子也没法干,孩子还小靠不住,李大头一合计,就拿着家里为数不多的积蓄去和人家赌钱。 赌来赌去,赢得少,输得多,把房子和老婆全输掉了。 在他把李草也输出去之前,他的妻子实在无法忍耐,找借口把李草支出门去,趁李爹醉酒一榔头把人砸死,自己也紧跟着上了吊。 那天李草回到家,入目就是爹娘两具冰冷的尸体。本来很聪敏的孩子给吓懵了,哭得厥了过去,高烧不醒。 等邻家发现不对前去查看时已经晚了,把人救回来后,他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说不出话,脑袋也有点问题,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无论跟他说什么都只会乐呵呵地傻笑。 “他家的房子被债主拿走了,只能在外边流浪。我们偶尔看不过去,会给他些吃的,也是真可怜。”男人道,“有些小孩不懂事,看他傻就拿他取乐说过几次,太皮了根本管不住,没想到这回差点出事。” “” 傅偏楼踢开脚边的石子,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为什么” “啊你说什么”男人没听清。 “没什么。”傅偏楼上前两步拐过弯,“到了。” 小团子歪头看见他回来,一下子笑得见眉不见眼,乐颠颠的模样令傅偏楼颇不是滋味。 “伤口处理得挺严实啊。”男人把李草背起,夸奖了句,“你是哪家的娃娃我好像没在镇上见过你。” “刚来。”傅偏楼跟上去,“我表哥,他是来福客栈的。” “来福客栈哦”男人恍然地多看了他几眼,“你是新来那账房,小谢公子的表弟难怪,兄弟俩长相都好,哈哈。” 傅偏楼问“我最近才和表哥联系上,他是新来的之前不在永安镇吗” “大概半个月前吧,病倒在来福客栈门口,被钱掌柜的捡了回去,后来病好了,就留下当账房了。”男人随口说,“那会儿王大刚跟陈三天天在背后传闲话,我瞧人家文质彬彬的,根本不是那种咳咳。” 意识到这些东西不太好和小孩子谈论,他掩饰性地笑了笑,转移开话题 “这回多亏小谢表弟在,你叫什么名字” 没料到谢征还有这段落魄经历,傅偏楼暗暗嘀咕,还以为他一直都那副气定神闲大局在握的样子呢。 一想到那人给自己取的破名字,他就牙痒痒,但不回答又很奇怪,只得不情不愿地说“谢宝宝。” “宝宝啊,好名字你爹娘肯定很宝贝你。”男人爽朗大笑,“我姓杨,叫我杨叔就成。” 这名字可不是我爹娘取的,傅偏楼腹诽。 他爹自诩满肚子墨水,绝不可能看得上这么土里土气的名儿。 不过宝贝吗他微微晃神,之后飞速否决才怪。怕不是谢征随便从哪听来的。 谢宝宝跟傅偏楼,前者俗气,后者暗讽,他一时居然分辨不出来哪个更差。 “呃呀呀” 杨叔背上趴着的李草好像恢复了一点力气,伸出一只手摆了摆。 傅偏楼看向他,不确定地问“是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