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耳罩
觉,不实用。
加了个奢牌的logo,就能飙升到四位数以上。
然后卖给人傻钱多的人。
“几位先生,要不要看一下我们的冬日限定?”一名服务生来到了他们的角落里。
闻言,江予归眼睫一抬。
目光看向那人托盘里盛着的物件,紫色的、平平无奇的、讨讨厌厌的,耳罩。
耳罩,又是一个耳罩。
他莫名烦躁,今天是捅了耳罩的窝了么?
这种毛绒绒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的?
这么丑,拿回去辟邪么?
显然,这次卢一聪也跟他是一样的想法,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托盘里的东西。
给他们几个大男人推销这些?这个人怕不是培训没过关吧。
“几位先生如果近期有送异性礼物的需求,不妨考虑一下,现在天气转凉,女生会很喜欢的。”那个人推销道。
“哪个女的会喜欢这个?”卢一聪一脸嫌弃。
虽然来这里的大多是冤大头,但也没这么冤。
“先生您这就有所不知了,女人和男人眼光是不一样的,您不能以自己的审美去揣度。您想想,如果真的没有市场,我们会创造这样的产品么?”推销一向都巧舌如簧,“又贴心又美观,谁会不喜欢?”
卢一聪将信将疑地将一个耳罩拿起来,摸了摸下巴,左看右看:“呃你别说,看久了好像觉着还不错。”
江予归也伸手也拿了一个:“那我也要一个。”
“你要这玩意儿干什么?”卢一聪疑惑地看着他。
江予归问他:“你不是喜欢么?”
“?”
江予归转头对服务生说:“那就记他账上。”
卢一聪:“.”
他妈的有病吧,我喜欢就要记我账上?
——
夜幕散去,转眼天明。
第二天早上七点,闹钟准时响起。
于舒言掀开被子,一阵寒气袭来让她打了个冷颤。天气越来越冷了,她赶忙去衣柜翻出了一件厚毛衣套上。
收拾完毕正准备出门上班的时候,接到了曾萍的电话。
“舒言啊,你最近跟你姐联系了么?你帮妈妈一件事,去打听下她的地址呗。”
于舒言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半了,她不想迟到,提了一句说要去赶地铁了下班再说,但电话那边的絮絮叨叨依旧未结束。
“唉,也不知道佳乐现在住哪里。现在天气降温了,我想给她寄一双靴子过去,又不告诉我地址,就怕我跑去她那里么?多说两句就挂电话,后面干脆就不接了。”
于舒言叹了口气:“她那么大一个人了,不用操心。”
“怎么能不操心,她初来乍到的,去海市还没几个月,人生地不熟,联系不上能不担心么”
眼看着那边没完没了,于舒言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对母亲道:“那您要不报警吧。”
曾萍一怔,立马变得愤怒起来,嗓门也提高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报什么警啊,这么大点儿事报什么警啊,你能不能盼着你姐一点好啊?你看佳乐说过这种话么,怎么不学学你姐。”
声音尖利,像是一把锐刀刺穿了包覆着记忆的口袋,以前无数个时刻从缺口奔涌出来。
于舒言全程沉默着,等电话的喋喋不休终于告一段落,她抑制住喉咙不断泛起的酸意,反问:“妈,您知道我在海市具体是做什么工作么?”
曾萍噤声,她不知道,也不明白为什么于舒言会突然提这个。
“您问过么?”于舒言又问。
那次曾萍来于舒言这里住一晚,她当时只问了于佳乐,并没有询问她。
还没等母亲回答,她又继续——
“您知道我公司的名称是什么么?”
“您知道我的具体职位是什么么?”
“您知道我一个月加多少次班,每晚什么时间回家么?”
“您有关心过我当初一开始来海市的时候是怎么过的么?”
“您还记得你有两个女儿么?”
她顿了顿。
“我不是你女儿么?”
曾萍愣住,她第一次听于舒言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
像是有什么情绪,长久以来积累的,终于溃堤。
于舒言深深地喘熄着,对着大门,视线虚焦在那个反锁的按钮上。
她想起母亲有次说的,我们跟那起重男轻女的不一样,我们是不偏心的。
所以每每看到各种重男轻女的案例,她都问自己,她有共鸣么?
她说不上来。
因为她家的情况不一样。
她家两个孩子都是女儿,所以她没法躲进“重男轻女”群体中抱团痛哭;而且另一个女儿还比她大,所以她也没法在“被忽视的老大”群体里寻找知音。
她只能在“父母偏爱成绩好的那一个”里面,寻得一点点慰藉。
但是,父母同样给她吃、给她穿、给她教育,她连抱怨都显得不知感恩。
她的痛不是那种利刀割肉的撕心裂肺,更像是细小的针刺一样扎得密密麻麻,全身都是伤,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没有办法酣畅淋漓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