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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南方晚上回白家宅子的时候豆包还没睡,时间差不多过了午夜,小孩儿歪在床头,俩手捧着本书,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看着书都要从手上滑下来。屋里头就开了盏台灯,南方刚推开门进去,小孩就一下子支起脑袋,眼睛被灯光照的亮晶晶的,可能是因为困,眼圈儿里头还蒙上了一层水雾。
“爸爸,你回来啦。”
南方看着自个儿儿子,觉得现在这小孩儿简直像只盼着了骨头的小狗,脑袋上的毛毛翘起来几根,睡衣的领口也松散着,可见是在被窝里折腾了多久才等到他回来。
南方以往对自家小孩儿这个样子最美抵抗力,恨不得上去狠狠按在怀里揉搓一顿,可是这会儿孩子他爹心里头全是小毛刺儿,面儿上却依旧要强装淡定。
“嗯,还不睡觉,不困啊?”南方朝卧室里头唯一的光源又走近了几步,却停留在亮堂的范围之外不肯往前了。
“困了。”豆包打了个哈欠,翘着模样有点儿不太精神,可那双眼睛却神采奕奕的因为瞌睡而含着雾气盯着南方不放。这一下倒像是把南方也传染了一样,也跟着打了个哈欠,刚咧开嘴就扯到了嘴角,疼的他额角一阵抽搐。
他在小胡同和张小年打了一架,就跟当年新兵蛋子相互切磋一样不晓得留手,可当年是不知轻重,而现在是不想知轻重。那会儿当南方被张小年一拳打在脸侧的时候没想别的,甚至都没怎么觉着疼,就只是哼哼一声想着要是伤在这种位置回去怎么编个好理由骗骗自家小孩儿。
“爸爸,你怎么了?”小孩儿听着南方吸了口气,立刻跟小动物似的灵敏的支起脑袋来。
“怎么回事儿啊?爸爸你伤着了?伤着哪儿了?”南方还没说话,小孩儿就自个儿掀开被子朝床尾爬过来。
“没有,真没,不信你看,我这刚多喝了两口磕了一下,豆包你看,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南方拿拇指按了下嘴角,刚好碰着那青紫的地方,这回不但没呲牙咧嘴,反而一脸淡定。
“真的?”小孩儿也拿手指头碰了一下,然后想下地开把大灯打开仔细看看南方,结果被他爸一下打横抱起来扔到床中间。
“你还不相信我嘛,爸啥时候骗过你是不是?我这真是磕的,我没好好听你话少喝点酒,我承认错误还不行么我。”
南方咕哝了两句,猛的扑上床把自个儿儿子拿被子兜头罩起来搂在怀里:“还想光脚下地呢?爸都给你说过多少遍了?这回做坏事儿而未遂,该有点儿惩罚不?”
所以说倒打一耙就是这样儿的,可偏偏还挺管用,小孩儿被南方俩胳膊铁圈儿似的箍在怀里动弹不了,孩子他爸身上的酒气一阵一阵传过来,臭的。
豆包犟了犟鼻子,抬了眼看他爸:“爸爸,你臭死了!”
“唔,哪儿臭啦?”南方扑过去冲着自个儿儿子滑溜溜的小脸蛋香了一口:“这儿臭啦?”
豆包抿了抿嘴角,声音有点儿嫌弃:“嘴巴臭,你快去洗澡刷牙。”
孩子他爸一听见这话,突然有点儿不服气,更近的蹭到自个儿儿子旁边儿,拿脸颊在豆包脸上蹭,一天下来下巴上还带着胡茬,朝着小孩儿就是一通乱亲:“你居然敢嫌你爹臭!行啊你豆包!”
小孩儿烦不胜烦,伸手去推南方下巴,一边儿推还一边儿退,背后刚抵住床头,却被一口咬在指肚上,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激出一阵细细的寒战。
小孩儿在怀里细细地打了个哆嗦,南方自然感觉出来了,他深吸一口气突然仰起脸冲豆包一笑:“挺香的啊,怪不得嫌弃我。”然后低着头跟大狗似的使劲儿往小孩儿怀里拱:“要么就我把你醺臭了,要么你就把我也熏香了,看看你还嫌弃我不。”
豆包本来就怕痒,被南方这么一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这会儿是彻底忘了刚才要问的事儿。父子俩逗了一会儿,南方看小孩儿实在是困了,就给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心里还暗自庆幸今儿打架这事儿没叫小孩儿发现,不然辛苦维系这么久的光辉形象就倾塌了。
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的,南方一边儿哼着小曲儿一边儿洗澡,身上有好几块儿青青紫紫的。他一边洗脸一边庆幸多亏张小年出拳都打他身上了,盖在衣服下头看不出来,不过就是这两天不能跟小孩儿一起洗澡了,他可是实实在在招呼在人家脸上好几下子,张小年家里要是也有人管,现在一定比他精彩。
南方洗澡的时候,躺在床上呼吸平稳的小孩儿睁开眼睛盯着浴室的方向若有所思,过会儿翻了个身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头不动了。
其实今天到了最后,张小年到底还是把自个儿知道的关于白正森的事儿说给了南方,或者说是南方自个儿问的。白正森喜欢小男孩儿这事儿他刚听到其实就上了心,俩人打完架,南痞子打赢了,自然有的是方法把人逼到墙根儿行那猥琐之事,逼的人把他想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不想知道的也说了一点儿。
说实话,南方刚听着白正森这人的作为实在是有点儿恶心,何况他自个儿还带了个小男孩儿在身边儿,他现在心里自然只有那么一个念头,防火防盗防白正森。
白正森这个人,玩儿小男孩儿也有些年头了,后来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