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这才如梦惊醒,慌忙捧了杯子,同长乐歉意地颔首示意,与他离开。
长乐公主恨恨地瞪了二人一眼,铩羽而归。
“以后,离长乐远点。”
这厢,嬴衍面容凛绷,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岑樱只是痴痴地看他,眼眸红红的:“那你还生我的气么?”
他冷哼一声,没再理,面色如常地往定国公的席位走去。
那侧,桌案旁已经围了不少的大臣,中心围出的空地里,圣上正席地而坐、弹奏琵琶,定国公则在一旁跳胡旋舞。欢声笑语,不绝如缕。
岑樱也只好跟上。
二人并肩而行自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大殿的另一边,叱云月怅惘地饮下一口葡萄酒,颇为失意地喃喃:“这一局,表面上看是表哥输了。可实际上,他从一开始目标就是岑樱,对吗?”
她还欲再饮,却被身旁的兄长封衡伸手夺过。封衡脸色凝重:“阿月,你失态了。”
失态了吗?
叱云月苦笑。
她从未见过表兄会出面维护哪个女子,不管他面上表现得怎样,但她看得出来,他待岑樱,确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她堂堂公主之女,将门之后,究竟又有哪里比不上岑氏的?
那厢,嬴衍引着岑樱去给父亲敬过酒后便再无言语,也一直没有再理她。
席间已有不少人看出端倪,与同伴议论着此事,脸上浮着暧昧的笑。
岑樱只觉许多道目光都黏着自己,十分地不自在,回到座位后,又有许许多多的陌生的脸飘过来寒暄,好在是没有继续敬酒了。
她小心而尴尬地回应着,目光却如飘忽的云,一直追逐着丈夫的身影。
不多时,她看见他同宦官耳语了几句,独自一人经右侧的偏门出了殿。她心里小小地纠结了下,怯怯的,也跟了出去。
乾元殿外的夜色已经很深了,一轮圆月高挂,深蓝的天幕上零星缀着几点星子,轻云有如薄纱点缀。
殿外,嬴衍正凭栏而立着,任凭呼啸的夜风迎面扑来,吹散脑中氤氲不散的那股酒意。
冷不丁听见身后猫儿似的脚步声,他微微侧过身,语气冷淡:“跟着我做什么。”
他还是一副不欲理她的模样。岑樱心里一阵退堂鼓,酝酿了两下,轻轻地走过去,在他不耐烦地回转过身欲要呵斥她时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你……”
嬴衍全身一震,没料到她会如此,猝不及防被她紧紧抱住,挣脱不得,又顾忌着给人瞧见,一时又惊又怒。
“放手!”他语气冰冷如水。
“不放。”岑樱把他抱得更紧,下颌抵在他胸前,一双盈盈杏眼竟还满盛委屈。
嬴衍冷着脸挣脱了下,挣不掉,也就只好由她。他略感头疼,唇边挂了抹冷嘲:“你还知不知羞。”
“你不是我的夫君么?我为什么要知羞?”岑樱惘然不解,不明白自己抱一下他怎么就是不知羞了。
“夫君。”
嬴衍重复了这两个字,尾音里带着低沉的笑,听来竟有几分嘲讽的味道。
他唇角无声一抿,浮起抹讥诮的弧度:“县主的夫君,不是被县主推下车,被强盗杀死了吗?又哪里来的夫君呢?”
“县主认错人了,在今夜之前,孤并不认得县主。”
淡漠如斯的两句话,岑樱眼里的光悉数熄灭,抱着他的手也一下子松开了,原本春水盈盈的眼瞳如同含着汪死水,再也瞧不见任何光亮。
见她失落,嬴衍心里那股一直烧得正旺的邪气适才降了些。
难过吗?他也不过才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重话而已,她再难受,又怎抵得上那夜被抛弃、被背叛、被遗忘的他?
而她惯会这些扮可怜的招数,他从前就被她骗过好几次……如今,他是不会再上她的当了。
岑樱委屈地全身发抖:“你怎么这样啊……我一直都很想你的。”
“我知道那晚是我错了,我不该推你,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法子的……你和阿爹,你让我要怎么选呢……你,你就不能为我想想么?”
她推了人,竟还有理!
嬴衍心中火气愈盛,欲抽身离开,却再一次被岑樱拉住。她拽着他一只手,杏眼含泪,楚楚可怜:“夫君……”
“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的,你别不理我……我,我每天晚上,每天晚上,都在想你,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梦见你被我推下车后被强盗杀了,被豺狼吃了,我哭着喊你的名字也没有人理我,我真的很怕……”
她磕磕绊绊地诉说着想念,越说越难过,到了最后,流着泪抱住了他,把脸贴在他绣着衮龙的袍服上,肩头一耸一耸哭得十分可怜。
见她后悔,嬴衍心底的那股邪气这才消了些,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阵未知的陌生的酸涩。
他不知那是什么,耐着性子等她发泄完,面色冷峻:“你一定要咒死我,心里才舒坦?我没被强盗杀死,没被豺狼咬死,你很失望是不是?”
话虽如此,他到底没有推开她。岑樱忙抬起泪眼模糊的脸解释:“不是的不是的……看到你还好好的,平安站在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