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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汐——”我叫他,他却头也不抬,在破败的后院里,从井中打水。
“你这人怎么还不理我?”我扔了个果子砸在他后背上,他一转身稳稳抓住果子,另只手里拎的一桶水也毫没溅出来,他总算养回来了,武功也还不错。
“我理你做什么,就你那张嘴里还能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话么?”赵汐瞥眼看我。
“哎我说你这个愚昧的苗人啊,你以前不是挺能跟我斗嘴么,现在怎么都是单方面吐槽我啊——”我说道。他把半桶水导入后院中的锅炉里,然后吧红纱小锅放在了泥炉上,皱着眉头笨拙的点上火。
“现在觉得没意思了。再说了你跟我混在后院,让你屋里哪个男人看着都不好。”他被柴火熏得睁不开眼,扇着蒲扇把火弄大一些说道。
“哟哟哟,还吃醋了?”我坐在老爷椅上,促狭的笑起来。
“滚!你才吃醋了!”他一听这话就炸毛,起身作势要揍我,我笑嘻嘻的坐在原地,就是不躲。
赵汐也下不了手,最后还是咬牙在我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姑奶奶,我都给你煮茶了,你还要怎样——”
我看着他气鼓鼓的脸,笑了:“我就喜欢看你不爽。”赵汐脖子上带了个银圈,并不是苗疆的款式,是我之前去银铺里找人给打的,听说是祈福的款式,我觉得他生活里该多点福气了。只是当初给他的时候,他还在治腿,一副说什么都不要的样子。
我硬塞给了他,没想到第二天就看他戴在了身上,只是放在衣服里头,不让任何人看着的样子。
说着我却觉得他发生了很多变化,比如性格……比如许多。
“我现在已经够不爽了,你看够了吧。”他美目一横说道,水烧开了,他挽起袖子把水倒入茶壶。就算天冷,可他反倒身上火热,下着雪也只穿两三层深紫色单衣,袖口挽起来也照样在冬天利利索索的。
我看着他倒完水,一把扑过去,把他撞在雪地里,还一脚踢翻了茶壶,赵汐往后一倒,窝了半脖子的雪,他看着辛辛苦苦烧的茶被我踢翻,怒不可遏:“温召!你他妈到底想做什么!大冷天你让我在雪里烧茶,刚倒上水你就踢翻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跟你玩——”我恬不知耻的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单手撑在他身上,笑嘻嘻的说道:“你揍我啊你揍我啊!我好不容易得了空来找你玩,你却对我这个态度,赵汐,你到现在都嘴硬着还要跟我划清关系么?”
赵汐大手一把抓住我后衣领,就要提起我来:“你是觉得我不会揍你么?!”
“那你揍我啊揍我啊,揍坏了我就躺倒你那屋里去,让你给我治伤!”我耍起无赖,拽住他结实的胳膊就要一口咬下去。
“咱真别闹了,你别以为知道我倾慕你,就这么欺负我!”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说两句就是我又欺负你了!”我气得推了他一把:“你难不成还要矫情的说我怜悯你?还是要来上演一话自怨自艾的戏码!”他让我一推,刚做起来又倒回了雪里。赵汐看我动手也气了,抓了一把雪就糊我脸上来,边反击边说道:“你如果就是喜欢逗逗我,就别来招惹我!”
“谁说我就是喜欢逗逗你了!你怎么还这么傲娇!”我抹掉脸上的雪,抬腿就朝他身上踢。
“我和清琅,和那个什么十三不一样!我是个外人!你才认识我多久,不过半年多——你还想怎样,你觉得我跟他们能比么?”他说着抓住我脚腕,手一翻把我拽倒在雪地里。
我和他竟这样打起来。“是咱俩认识时间也不久,但我觉得你挺好的,我这不就是想多跟你相处相处么?你干嘛还拒绝我,既然相互都觉得不错,就相处看看呗,我觉得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呢!”
赵汐猛地从雪地里站起来,一把从背后扛起我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我被转的手舞足蹈眼前一片混乱,大喊大叫着:“赵逗逼把我放下来!”
“你再叫一句我就把你扔出去!再说了我怎么不了解你了!”他做事要扔我,却是把我放了下来,但这姿势怎么就变成他从背后抱着我,滚倒在雪里了。“我认识你,绝对比你认识我早!”
“我不信!你说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的!”我抓着他的手,却没松开。赵汐身材高大,我倒在他怀里,活像是勺子里的豌豆。
“很早了……”他手臂紧了紧,却把我勒的不行:“那时候我还没认识温溟,山里的人迫害于我,我从山里跑出来,落脚到离云南最近的峳州,我白天就装作乞丐在驿站盯梢,晚上就找那些有钱的行客下手,不过那时候我不是迷晕他们,而是直接下蛊,让他们烂成一滩水。”
“然后我是不是给了你二两银子,从高档四缸双排座20t全手工皮质座椅奢华软轿中伸出了一只玉白的手……就那一直绝美的天上仅有的手,以及软轿中我淡漠如同云端的声音与那声音背后隐藏的善良,让你记了很多年——”我迷上眼睛陶醉的说道:“那时候蓬头垢面的你痴痴地望向我远去的身影,心中想着就算是豁出生命也一定要报答我!”
“……你说还是我说……”
“大爷您说。”我狗腿的笑了一下。
“其实真有人伸手递给了我钱,是清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