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贪天恩青华赴瑶池 复私仇桃仙返妙严
位东极帝后,所以才只能去巴结玄武大帝。说到底,五族怨怼天庭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天庭至少要紧握住两位妖王才可高枕无忧,看来九重天从来没有遮掩过那些个筹谋算计,只是他从前见而不识而已。 这厢青华正等着开宴,百无聊赖,妙严宫里的越鸟却乐得自在。青华走后,她便叫毕方去歇着了,毕方自从侍奉了她便成日劳累,尤其是近几日——越鸟未得金身,脱不了四时造化,一如仓颉所言,到了春日夜里往往沉睡不醒,偏她与青华已经暗通款曲,她生怕青华按捺不住,做出逾矩之举,所以到了夜里便更要警醒。 如此一来就苦了毕方,叫她常常上夜不得安睡,如此月余下来,毕方早就是精疲力尽了。无奈青华自从被西王母那妖奴惊吓了一番之后便治宫极严,越鸟再是有心维护,也不能强行违拗帝旨,只能趁青华不在宫中之时,让毕方好好歇歇。 东极殿里,越鸟凝神静气,捻珠不止口念佛言,念得不是别的,便是《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经曰:“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所言善法者,如来说即非善法,是名善法。” 越鸟诚心念佛,却无端想起当年佛祖施教之景,她心中忐忑,不安伤神,眉心微动额生薄汗,神思难安。 毕方趴在塌上半睡半醒,耳边厢只听得一众宫娥吵闹不休。西王母的蟠桃宴真可谓是声势浩大,整个九重天都乱糟糟的,上仙们各自赴宴,三十三宫皆无主神掌宫,宫人们难免懈怠一二,妙严宫自然也不能免俗。帝君起驾之后,这起子仙娥便各个犯懒,不顾侍奉,只躲在屋里说长道短。别说她们了,就连那元圣星都怀抱着闻人语酣睡不醒。 莫说是妙严宫,就连瑶池都忙中出错,今日瑶池三千仙娥各个忙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唯独有一位非但不忙,还寻得了机会逃出生天! 这妙严宫中从前曾有一位桃妖,唤做桃姑姑,她仗着侍奉青华帝君已有千年,便在这失了掌宫主母的妙严宫里佯做起了女主子。彼时越鸟初来乍到,被这妖奴口中奚落,叫青华知道了,一怒之下将她送去了瑶池。 原本西王母也还算客气,叫这个桃妖看管蟠桃,可她贪恩望宠之心不死,想借机求得青华恩旨,将她要回妙严宫。偏是如此,却叫她撞破了青华帝君和明王的私情,她心生妒忌,不顾天规,趁夜将明王蒙翻,抬进了青华的寝殿。原本她是想借此机会将明王诬陷为青华的通房禁脔,谁承想她这些个尺寸手段被明王一眼看破。那日,西王母见了青华帝君的控告,便将她打的皮开肉绽,她受不了刑,只能招供,随后便被王母收去修为,命她日日在蟠桃园培土。如此不到六月,她就已经自觉不支,她这才明白,西王母和青华帝君是要将她活活累死! 桃姑姑经此大难,心中生恨不止——她一恨这孔雀精贪恩望宠,妖孽手段,荡妇心思,一日蒙蔽了青华帝君,便叫帝君对她言听计从;二恨西王母心狠手辣,面上不敢要了她的性命,暗地里却是要置她于死地;三恨那青华帝君见异思迁,朝秦暮楚,原本帝君对她虽然说不上亲厚,但总也算是有些主仆情分。她是妙严宫中的司勤,帝君的贴身事务哪件不是她亲力亲为?可是帝君一朝见了那靑孔雀,便将她弃之如敝履,叫她如何甘心? 这桃妖成日在蟠桃园苦苦劳作,心中越想越苦,越苦越恨——她这些个苦处,始作俑者就是那灵山的靑孔雀!如果不是她勾引帝君,帝君何至于如此绝情?若不是青孔雀状告瑶池,她哪能沦落至如此境地? 桃妖眼看自己无有来日,知道她若是不声不响只怕就要活活累死在蟠桃园里,既然如此,她倒不如奋力一击!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这桃妖非愚蠢之辈,她是算准了三月三蟠桃宴瑶池众仙必定手忙脚乱,那时她便可趁机逃出生天。她侍奉妙严宫已久,知道那天满宫必定懈怠,这便是她复仇的良机! 桃妖早有准备,未见天光就逃出了蟠桃林,而后一路向东,横跨天庭。她没了法术,只能步行,路上还需要避着巡防的天兵,如此躲躲闪闪如履薄冰,这才在青华起驾之后,摸进了妙严宫。 桃姑姑明白,别的不说,明王厉害,绝非是她能轻易斩杀的。可她也知道青华帝君有一处聚宝阁,里面多得是兵器法宝。只要她能寻得趁手的武器,这孔雀精未及金身,在她面前自然得束手就擒。 正因如此,桃姑姑进了妙严宫哪也不去,直奔九灵的房间——九灵是青华帝君的心腹,这妙严宫中一应殿室的钥匙,都由九灵收着。到了九灵屋中,桃姑姑细看那满柜的钥匙,她不懂其他,只觉得聚宝阁乃帝君的藏宝之处,自然是这妙严宫中最要紧的去处。如此,她便单单拣出了那唯一的一把金钥匙。 既然是金钥匙,自然是配得金锁,桃姑姑四下找寻,终于看到了那一扇被御环奇金锁锁着的殿门。她生怕被人撞破,所以不敢耽搁,便连忙将那门锁打开了,然而当那扇殿门被她推开的时候,她却诧异了—— 这间殿并非帝君的聚宝阁,她在这妙严宫侍奉了几千年,自认对妙严宫了如指掌,却偏偏从未见过此殿。 眼前殿中有殿,恢弘仙宫里藏着一间民居,而那民居别无长物,木案上却有一尊佛宝莲灯。 桃姑姑大惊失色,跌落在地——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