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缘起前世

可事实的确如此，回忆里的赵麟也是这样做的。

虽说从小的摸爬滚打的经历让赵麟很聪明，也懂的社会险恶与人心无常，可他到底是只有15岁的青春男孩，尽管为奴为仆，可他骨子里依旧有对生活的热爱。

15岁的赵麟对于15岁的陈婉来说，是他从小被困于那一方青天之下接触的为数不多的外来人。

对于陈婉来说，他这一生都是不值得的。

父亲总是告诉他，他不需要操心任何事情，只要学会琴棋书画，不去理会别人的闲言碎语，他就可以每天快乐的活着。

可是他并不快乐，反而每天浑浑噩噩，迷茫无比，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直到15岁那年，好像一切都变了个样，那是他噩梦的开始，也是遇见他的开始，赵麟就这样闯入了他的生活。

他之前被培养出那样良好的性格，那样出色的琴艺，甚至于他的刺绣都栩栩如生。

可在15岁那年，父亲却还是将他送到了佛堂，美其名曰，净身静心。

陈婉不懂，可是陈婉很听话。

赵麟自从和陈婉接触之后，就发现他的单纯，他自小从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上来，与陈婉的性格形成了天差地壤之分。

戏里，是陈婉和赵麟的初遇。

戏外，是陌安发现，赵麟为什么长得和白拓一样的脸？

赵麟……是白拓？！

陌安有些不知所措，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为何那枚玉佩会找上白拓就有了理由了。

可是这都过去这么久了，就算白拓也是曾经的赵麟，尽管他们的灵魂一样，可终究是两个环境下两个时代的人了。

赵麟，或许是白拓的前世，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玉佩和为什么白拓对陈府偶尔有一些熟悉的记忆这些事了，可白拓是白拓，赵麟是赵麟。

可惜他们两个此时不能交流，只能顺着回忆拟定好的剧情走下去。

赵麟已经从其他人口中知道，陈婉只会在佛堂生活一年，16岁的时候，他就会被送往李府去配婚。

因为都是少年人，两人很快就相熟了，赵麟会偷偷从外面带很多陈婉从来没有见过和接触过的新鲜玩意儿，有两个铜板的冰糖葫芦，用彩泥捏的小泥人，甚至还有赵麟从不远处小溪的河滩里摸的青虾和田螺。

那是陈婉第一次尝到小河鲜的美味，两人偷偷在佛堂的火盆里用小竹签串着食物烧烤，尽管调料只有从佛堂的厨房里偷来的盐巴，可是两人还是吃的非常高兴，即使后来被看管佛堂的家丁们抓住告到父亲那里挨了骂，陈婉还是觉得这样的生活比起之前的压抑要好太多。

“你好坏哦，在佛祖的面前杀生吃荤。”

“那又如何？”赵麟挑眉，“若是佛祖真的有灵，那我们的生活也不会有这么多苦难。”

陈婉觉得这话有点不太对，可又找不到反驳的语言。

后来的陈婉也终于参悟了，也许世有神明，可是他们高高在上，始终是看不到世间疾苦的。

最终赵麟还是问出了那个他思考已久的问题。

你明明是男孩子，为什么叫你陈小姐？陈少爷才对！

陈婉只是流着泪不说话。

自小扭曲的性别意识和那几乎变态的教育方式早已经让他形成了错误的三观。

赵麟很同情他，很喜欢他，很照顾他，却只是当做好朋友，好兄弟。

陈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赵麟，或许是自己叫他傻大个，他还傻傻的笑着的时候，或许是他们共同一年的相处时光。

亦或许，所谓的陈小姐就该喜欢这样英气的少年，就像话本里那样。

十五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再或者，是16岁那一年，他说过的不管跋山涉水也要来到李府的抢亲的承诺。

从小都被叫做陈小姐，可是在遇到赵麟之后，陈婉有一瞬间都在想，为什么我不是真的陈小姐呢？那样至少不用如此隐秘的暗恋。

在他即将送往李府的前三天，他终于从仆人们口中得知了自己最终的归宿。

哭过，闹过，结局却是不曾改变。

“你信我”，在他自以为最黑暗的时候，是赵麟，那个单纯可爱的男孩，他看不下去这如此黑暗的残酷现实，也不忍心好朋友遭受如此苦难，“你先假装跟着他们走，我很快就会追上来，我会一路跟在你们后面，不是说要给那个什么李啥啥去配冥婚，到时候现场肯定没有多少人，我会偷偷溜进去，我一定会接你出来的！”。

“出来之后呢？你怎么办？”陈婉含着泪问他。

而少年的理想是远方的星辰大海，“天下之大，哪里会容不下我们两个？咱们只要勤快些，在哪里都饿不死。”

少年在握住陈婉的手说出这番话之时整个人都是那样的认真，那样的赤诚。

陈婉想，那双明亮的眸子他会永远记在心底。

三日后，李府的仆人前来接亲。

他们给陈婉换上了陌安熟悉的凤冠霞帔，还是那顶红色的熟悉轿子。

上轿之前，他认命一般换好了新娘服饰去找赵麟道别，一年时间的相处，他早已将赵麟看成了除了母亲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