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得特别好,精气神都比往日好了许多,等到洗漱完顺着阁楼木阶一阶阶往上行,只觉得空气都更清新。 清晨的淞园和黄昏或者夜里都不一样,晨光熹微,处处蒙着一层柔和的滤镜,露水压在花叶上,再‘噗’地一声掉下去,盛开的花卉便一下又得意洋洋地挺起了腰肢,迎风招展开来。 特别美好的一副画面,容棠看着看着就有些心痒痒。 他又想替宿怀璟买东西了。 王妃不准容棠将自己的庄子送给宿怀璟,那他替崽崽买一座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像淞园这种规格的不太可能,但要在风景优美的地方寻一处小些的庄园打理完善,日后也可以做消暑旅游的去处。 容棠忍不住弯起唇角,宿怀璟看见他这幅模样,问:“在想什么?” 容棠顺手夹了一只水晶包,笑道:“秘密。” 宿怀璟:“?” 他愣了一瞬,倒也没追究,无声地笑了笑,习惯性地替容棠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旁边,防止他被噎到。 正用着早膳,院门口来了一行人,容棠坐在阁楼上向下望,一眼就瞧见又换了一套大红色蜀锦春装的柯鸿雪,连扇子都换成了鸡血红的玉扇,正慢悠悠地摇着,整个人像朵大鸡冠花。 容棠看的 眼皮子直跳,跟系统吐槽:“柯家迟早被他败光了。” 系统不以为然地反问:【宿主,你真的这么以为吗?】 容棠瞬间就没吭声,愤愤地又咬了一口水晶包。 他不是,他没有。 他就是看不惯。 柯家世代出大儒学者,家境清平、风骨清高。 但是柯鸿雪父亲却是个十足十的另类,士农工商,世人普遍观念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年代里,柯鸿雪他爹满脑子全是:搞钱搞钱搞钱! 年纪轻轻就敢翘学跟运货的商队,从京中淘一堆香囊胭脂卖去北疆,再从北疆带一车珠宝回来送进拍卖行叫卖。 遇上那卖不出去的,他一点也不矫情,要么自己写诗,要么借着家父的名头去学堂吆喝一圈,求同窗或先生替他写首词。再传到京城大街小巷,非把自己带回来的那些珠宝吹成天上有地下无的珍宝,一卖一个好价钱,赚的是盆满钵满。 柯文瑞一代大儒,常常给他气得要清理门户。 还是又一次先帝年节前来拜望老师,瞧见一出鸡飞狗跳的闹剧之后,笑得开怀,便劝柯文瑞说:“太傅何必如此生气?学博志不在书,又善经营,不若让他去闯一闯,万一闯出些名堂朕也能安心,否则宫中赏赐来一回您退一回,学生实在不忍心见老师如此清苦。” 柯学博胆子奇大,就躲在皇帝身后探出个脑袋,对他爹做鬼脸,叠声道:“就是就是!” 先帝又好气又好笑,回过身就拿起手持往他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招呼了一下,吩咐总管太监道:“去朕的私库里拨些银两借给学博。” 又转向柯学博:“三年之后若是能翻倍还上来,朕便做主允你从商;若是不能,你就乖乖听老师话,滚去学堂上学,再考个状元来替朕分忧!知道了么?” 圣上下令,柯文瑞再是不愿也只能应下。况且他也知道自家儿子的确不是念书那块料,之所以那般气愤,一来是家里自古以来就没出过商人,二来是担心此事会引起天子不悦。 太傅之子从商?前所未闻的事!违背祖宗的事!会被群臣攻讦、死了之后都要戳脊梁骨的事! 但皇帝金口玉言同意了,柯文瑞便松下了那口气,等着三年后柯学博能闯出什么名堂来,心里暗暗期盼着他还是能回来念书。 然后柯学博就闯了个江南首富回来了,不仅双倍还了先帝借给他的钱,还另外捐赠了不少银两到国库里,光是上缴的税务都够养活一个县的人。圣上龙颜大悦,盛赞柯学博乃是有胆识有作为的善贾,特许他家子嗣不需遵从“商户三代才可科举”的律令。 说到底就是怕因为这事而让自己老师担心孙子辈无法正常治学、入朝为官,提前喂一颗定心丸罢了。 柯家在柯学博手里,有钱的令人发指,就算柯鸿雪一天一把玉折扇的折腾糟蹋,估计也够他糟蹋个几辈子。 更甚至因为柯学博富庶且爱国,年年都主动向国库捐赠数十万两白银,从先帝在世到仁寿帝登基,一直没有 变过。所以哪怕柯文瑞是先皇帝师,仁寿帝不但没有因此牵连柯家,反倒对柯鸿雪格外照顾。 ——一个自己幼时的先生,一个年年为国库做贡献的富贾,一个一身才学却只想着花天酒地潇洒快活不问朝政的探花郎,仁寿帝很难忌惮针对他们。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要哄着柯家,为自己换来一个尊师重道、重视商户、一视同仁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