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里面的残魄感应到主魂,迫切想要出来,正在撞击瓶壁。
捻起一枚碎石,虞妗妗指尖凝着劲气,把石子弹了出去。
带着道法之力的碎石撞在透明的屏障上,顿破了隐匿的小阵,掉在阵眼四周滚进草垛里。
她走近被破的阵眼,把一个石墩凳子直接推翻在地,用脚踩踩被压凹的土壤。
纸人小祝:“陈晓茹的魂魄在地下么?”
虞妗妗微昂下巴,示意他去看石墩子的底部,他这才在夜色中看到了混着泥土、贴在石墩底的几张黄符。
符纸上用大红色绘着扭曲的线条,正中央唯一能看懂的符上,写的是个触目惊心的‘囚’!
“‘
囚鬼阵’,以浸泡了符水的顽石铺底,八张镇邪阳符作顶。鬼魂封印在此阵法中,下似阴曹不毛之地的寒冰地狱,使其承受冰锥刺魂之痛,顶部犹如岩浆火海,时时刻刻烘烤灼烧被囚的魂魄。”虞妗妗看着石墩下的符,一字一顿,听得祝檀湘背后发凉:
“这么狠毒?!那夫妻俩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虞妗妗不言,随手捡了根用着顺手的棍子,加持了她的劲气后便如铁剑般坚硬。
在半空一甩,她把木棍插入‘囚鬼阵’下的土壤,直接没入一大截;
再抓着棍柄往下一压,登时这块地被翘起了一大块土壤。
翻出散开的泥壤里溢出熏人的恶臭,土里露出一截无肉白骨。
祝檀湘无比震惊:“这是人骨头?难道他们把陈晓茹的尸体也弄到家里、埋在后花园了?!”
虞妗妗攥着木棍的手很紧,神情格外沉肃:“这不是陈晓茹。”
纸人小祝:?!
好家伙,这丧尽天良的老东西还害了别人?!
接下来,扒在虞妗妗耳垂上的祝檀湘,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在二十分钟里,分别又在花园的另一个石墩子下、摆件下、围栏根部破了二个阵法。
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镇阴辟邪、折磨阴魂的阵法。
“‘锁鬼阵’,将坑穴看做天幕,以28枚常年浸泡在公鸡血中的古铜钱为引,按照二十八星宿分布摆放在坑中,形成一张天网般的大锁阵法。再以阳符加持,令此阵更是极阳,因鬼魂踏入后便会如长久遭受雷击般痛苦,此阵又名‘雷池’。”
这是围栏根部的阵。
“‘送鬼入地’,又名‘钉魂阵’,以一枚被放置烈日下曝晒七七四十九天的魂钉插入亡者的头盖骨,再在大阵内布下多个小的‘聚阳阵’,形成极阳之地。入此阵者的阴魂有如被打入刀山地狱,日夜承受钉颅之痛,不得超生。”
这是花园摆件下的阵法,底下还贴着写满道家法咒的符:
逆吾者死,敢有冲当!刀插地府,由我真阳!急急如律令!①
“‘斩魂阵’,以十八柄贴了法符的尖刀向下,对准阵内阴魂,形成‘刀斩煞’,使被锁的阴魂永困于千刀万剐的疼痛和折磨中。”
这是另一个石墩下方的法阵。
每破解一阵,虞妗妗的声音便冷上一分。
有的阵内埋着不完整的人骨,有的空荡荡只锁了个阴魂。
被她放出时,大部分被困的鬼魂本体还在但损毁严重,眼瞧着就快被折磨得魂飞魄散,唯独‘钉魂阵’内却没有鬼魂,仅有一颗头颅中央钉着长长魂钉的颅骨。
祝檀湘声音发紧:“这个阵法里被困的魂魄……”
“已经消散了。”
没有谁比虞妗妗更明白消散的意思;
是燃尽飘在空气里的白烟,是一滴投入大海的水珠,过往被抹除得干干净净,也再也不会有往生未来。
而更让人憋火的是,所有被镇压、折磨
的魂魄们,死前都是非常年轻的女孩儿。
最先发现的‘囚鬼阵’内的女孩子,看起来甚至仅十多岁,哪怕变为了魂魄,魂体依然保留着临死前的痕迹和形态,令人不忍直视。
“那个老畜生!他才该下地狱被千刀万剐!”纸人小祝气得薄薄的身子都在抖,咬牙切齿。
“他会死的。”虞妗妗声音很冷,手下发力挖开了第五个被找出的阵法。
这块地甫一被挖开,一具高度腐烂、黄黄白白混在一起的烂尸便露出小半,哪怕尸身面目全非,虞妗妗也立即断言:
“这才是陈晓茹。”
那富商果真将她的尸体弄到了手,怪不得可以把自杀的地缚灵强行从自杀地带走。
要知道‘人’魂往往滞留在墓穴中守尸,也就是说哪怕是自杀死亡、是魂魄走不出自杀地的地缚灵,也能回到自己的尸身内。
估摸为了这点,富商费尽心思拿到了陈晓茹的尸体,让为他做事的玄师将陈晓茹的魂魄拘在尸身内,封锁住穴窍,带到了自家别墅的后花园,与他过往酿出的无数罪恶一起掩埋、镇压。
仔细观察后,虞妗妗发现镇压陈晓茹的阵法,的的确确是所有阵法中最恶毒、也最处心积虑的。
阵中有一张主符,阳气锐不可当,凡是弱些的小鬼靠近都要被灼伤。
此符名为‘真阳符’,符纹暗红走势崎岖,是由真阳涎——也就是有道行的方外术士吐出的血涎所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