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
花子外出期间。 本丸的刀剑们也没闲着。 加州清光拉响了悬挂在中央庭院处的铃铛——这是特殊装置,可以把信号传达给每一位刀剑付丧神。 自从第二任审神者死去,就再也没用过。 他不免紧张。 本丸的刀剑不多。 大部分都碎在了斩首行动中,活下来的除了压切长谷部,全是重伤。而加州清光跟一期一振的状态不错,主要是因为恰巧去执行时之政府派发的日常任务了。 加州清光默默计算了一下战力。 “啊哈哈,放轻松。” 换上了战斗服装的三日月宗近悠悠地望着诡谲的、阴郁的天空:“这样的光景,该更新了。其余的人,也早就厌倦了吧……压抑的一切。” 加州清光叹气:“但愿吧。” 最终,赶来的只有压切长谷部和一期一振。 加州清光不禁恍然。 上一任审神者总是在锻刀,破碎之后,马上会有新的刀补上,所以每次拉响铃铛,都会有许多遍体鳞伤的付丧神强撑着赶来集合,怀着憎恨,被迫低头。 不知不觉间…… 本丸都那么荒凉了啊。 他想起,斩首审神者的那一天。回到本丸的时候,满地的碎铁、鲜血,保护审神者的结界被强行冲破,所有的设施都停摆,天色如遭到神罚一般浓稠。 雨水全都化作了红艳艳的河流。 一期一振崩溃地望见了弟弟们的尸体。 “包丁、前田、平野……” 青年慌乱地到处探查,触碰到的只有一个个不再跳动的脉搏。越过断肢残骸之后,他终于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乱藤四郎。 他握住乱的手,注视着他胸膛处的破洞。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唯有绝望嘶哑的哽咽。 “欢迎回来……一期哥。” 乱倒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呼吸越来越慢、瞳孔也在逐渐涣散:“一想到,一期哥从此自由了、不会再因我们而受折磨了……就非常非常高兴。” “拖累了你那么久,对不起。” “这一次。” “我帮到你了吗……?” 好冰啊。 乱的手,变得好冰。 一期一振茫然地维持着原本的姿势。胸腔处不断发酵的,到底是恨意,还是懊悔,已经分辨不清了。 到了这种地步。 连自己是否在扭曲地痛哭都听不出来。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野。入目之处,只有大片大片的暗沉沉的红色。仿佛全世界都弄丢了别的色彩,于是一切都显得如此单调粘腻。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早点亲自杀掉审神者。 全都是。 他仍旧对人类抱有期待的错。 = “嗞”地一声。 刀刃出鞘,划破愈来愈浑浊的空气,抵在了加州清光的咽喉处。青年的眼眸如死水,埋藏着深入骨髓的寒意:“新的主公,是什么意思?” 压切长谷部同样震惊。 “别打架!”管理本丸的长谷部按捺着情绪,反射性地开始调解,“一期,冷静一点。加州会解释的,给他点时间……” ……时间。 压切长谷部回忆了一番。 意识到所谓的“新主公”早就躲在本丸里,而加州清光一直拿三日月、山姥切当作借口,各种忽悠他后,他顿时没了调解矛盾的责任感,甚至想要自己拔刀去打一架。 他咬牙:“加!州!” 加州清光:…… 三日月殿!救一下啊! 明明是他的共犯! 隔壁的三日月宗近收到他的求助,不疾不徐地打开了小木盒:盒子内摆着一张张治疗型符咒。效果比不上直接灌灵力,但足以救回濒临碎刀的付丧神了。剩下的,再慢慢休养。 一期一振的瞳孔微动。 “这是新主公留下的。”三日月宗近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没有逼得太狠,“她才5岁,是个好孩子。一期,我们只需要你别做极端的事。你可以不见她、无视她,不向她效忠。” “你要收下这盒符咒吗?” 一期一振陷入了沉默。 他看着表面云淡风轻,实际上把控了全场的诞生自平安时代的名贵之刃,轻轻扯了扯唇角,蓦地收回了刀,垂下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