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

“彼岸岛曾接了一单生意，要追杀纤云是吧？”飞星也不管呛得说不出话的荆棘，接着发问。　　纤云抬眼看看飞星，这是要给她出气？　　“这事儿我只听说过，当时岛主接下委托，估量后认为不需要出动十二花名，所以我并未参与。“荆棘迅速撇清自己，生怕飞星再揍他一顿。　　“怕什么？你不是说今后要做人了么？”飞星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亲切地拍了拍荆棘的肩膀：“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看你也有些诚意，戴罪立功可免你一死。”　　荆棘被拍得腿软，怎么就忘了彼岸岛与纤云还有这桩梁子，他一脸正义，活像个修行多年的苦行僧：“彼岸岛多行不义，我也是不想再与他们同流合污，才转行做了圣修。”　　“啊？这也能转行？”纤云瞪大了眼睛，为啥自己光是修一门都要死要活，人家却能杀手转圣修，天道不公啊！　　“自然可以，不过我也是顿悟，在圣修这上头都是自学成才。”荆棘有点得意，又不敢在飞星跟前造次，尽量一脸的云淡风轻。　　“从杀戮中悟出了渡人的道理，你小子倒有些造化。”飞星嗤了一声，不甘不愿地垮了荆棘一句。　　“你们想找彼岸岛……”荆棘将话题拉回到最初的问题上，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其实彼岸岛并不是一座岛，只是个称谓，这个杀手组织并没有什么基地或者总部，它散落在大陆之中，不存在又无所不在。”　　“那你们如何相互联络，岛主又怎么掌控你们？”纤云问荆棘。　　“普通的杀手，自有他们的上线负责单线联系，下达任务。”荆棘找了块大石头坐下，呼出一口气开始详说：“那些下层的杀手对组织的了解可谓是零，若得重用，顶多也就能见到一地的负责人。”　　“你是十二花名之一，知道的信息必定不少吧？”飞星看着荆棘的眼睛，不容他有一丝闪躲。　　“那是自然，十二花名可直接面见岛主，掌握的核心信息也是最多的。”荆棘并不打算隐瞒什么，大大方方地交了底：“岛主行踪不定，擅长易容，每每召见我们都在不同的地方，我也分不清那些地方是不是他的产业，至于如何控制我们……”　　“毒药？”纤云想起武侠小说中的桥段，什么三尸脑神丹、豹胎易经丸在脑子里盘旋。　　一边儿的荆棘却摇了摇头，他说：“是一种术法，教主只需控制十二花名，下头的杀手的生杀大权都在十二花名手中，毕竟在他心中，自己的十二条狗是不可能背叛自己的。”　　一种术法？下蛊？还是咒术？这么厉害的么？比毒药还厉害……纤云用指头点着自己的下巴，独自思索着，却听身旁的飞星哼了一声道：“魅术？”　　啊？！魅术？？是自己认为的那个魅术吗？纤云竖起了耳朵，满眼兴奋地等着飞星和荆棘往后说，飞星无奈地摇摇头，这小莲藕不是连交欢之类的词也不许自己说么？怎么听到这些玩意儿就开心成这样……　　“飞星道友见识广博啊！正是。”荆棘笑看飞星，一脸你小子坏得很的表情，他又道：“岛主的魅术出神入化，十二花名就是他的十二只舔狗，离了岛主就活不成。”　　“那岛主是个女的？”纤云抓紧时间八卦，这么熟的瓜，得赶紧吃啊！　　“非也。”荆棘平静的声音下掩藏着无限的厌恶和恼怒。　　“男的？！”纤云眼睛更亮了，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荆棘，又急忙捂住嘴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十二花名自然是男女都有，也都是岛主的玩物。”荆棘抬头望天叹了口气：“哎……又要陪睡！又要鞍前马后！还要帮他杀人赚钱！这亏本生意谁爱做谁做去，老子才不奉陪！”　　“你如何能脱离他魅术的？”飞星仍旧冷静地提出问题。　　“我看飞星道友与纤云姑娘的感情，就特别深厚，特别美好。”荆棘没有直接回答飞星的问题，反而来了这么一句，飞星有点不高兴地啧了一声，纤云也挑起眉毛想听他后头的话。　　“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会对那个人用魅术么？”荆棘接着说，纤云心中一震，突然想到了巫女和飞星，正出神间，又听荆棘说：“如果爱上了某个人，就会很贪心，会患得患失：他是不是只因我的魅术才这么依恋我？如果我不用魅术，他还会喜欢我么？会忍不住去试探自己与这个人的感情究竟有几斤几两……”　　“你的意思是，那个骚包岛主爱上了你，为了让你真心爱上他，所以主动解除了对你使用的魅术？”飞星一句骚包岛主，把荆棘笑地前仰后合，眼泪都流了出来。　　“哈哈哈哈……”荆棘一边擦着眼角的泪珠，一边努力把气喘匀了才说：“对对，骚包岛主，他一个糟老头子，我是因为魅术才喜欢他，还是真心喜欢他，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解除了术法，我自然是转身就走人了！谁会喜欢他啊！天下那么多美男子，我看都看不过来呢。”　　荆棘一边说，一边笑，可纤云却在这笑脸下看到了无限的凄苦，荆棘与那个岛主的感情，可能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黑白分明吧，一个男人在你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出现在你周围，他教导你、培养你，因为你的出色而看重你，赞扬你，然后让你成为他重要的手下，然后……　　纤云打了个哆嗦，荆棘心中的悲苦她隐约可以明白一些，也许岛主是真的对荆棘动了真心，但这对荆棘来说更可怕，更恐怖，所以他不管不顾地逃走了，甚至连修行的方向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杀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