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怂’

丽将值班表贴在了门口一侧的黑板上：“大家自己记好啊，要换班的，提前商量好，到我这里报备一下。”

关昊没着急去看，基本上不太会有人换班，生活在厂区，都是熟人生活环境，小圈子基本上向外拓展的不大，也没有那么多闲碎的事情，到自己的班，拿本武侠书过来看一看，到了半夜值班宿舍倒头就睡，有事能第一时间找得到就行，月底了还能多拿一份加班的工资，美滋滋。

唯有到了年节，这值班表才会热闹一些，大家瞬间都会将目光盯准没结婚的，关系好的配个笑脸，塞上一盒蝴蝶泉，红梅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将好日子换出来去过节。

关昊思绪早就飞出去了，最初入职的激烈，估计很快要转入到按部就班的闲散，要不，去马寡妇家里看一看？

当当！

手指在桌面敲动的声音，关昊抬起头，马大志扬了扬下巴：“跟我走，不是要租房吗？”

………………

顺古镇。

听着旁边笨重音箱里传出来的独特香江武打片的打斗声音，关昊有点挠头。

马大志帮找的这个房子，很好，位置就在出厂区的不到五十米的位置，二层，楼上是旅馆，从这栋房子一角的一楼上去。

剩下这一楼门面房，一家小卖部，一家菜馆，一家录像厅，最大的则是一个台球厅。

马大志给找的房子，就是之前旅馆预留的一楼区域，旅馆的老板，也是这二层房子的主人。

看到如今顺古镇人口多，旅馆只需要沿着上楼的楼梯有一个办理入住的地方就行，隔出来的地方，还能当个房子出租出去。

这位的八面玲珑，关昊是领教过了，甚至此刻这么主动也是一份关心，能不招惹麻烦最好不要招惹，面对马寡妇那个小叔子孙建设的祸水东引，在饭桌上关昊能不热血上头，马大志也乐得跟这个未来前途无量的小伙子多结几分善缘。

房租不便宜，一个月要接近两百了，条件是可以一个月一交，且水电免费使用，一楼的公共厕所对其开放也不需要关昊来打扫，旅馆负责。

屋子没多大，四十多平方，由于是隔间，窗户也少了，好在这些关昊都不需要，直到他租下来表示要开录像厅，马大志才愣了一下，不过随即释然，隔壁就是也无所谓了，这东西在城里火车站附近，一家挨着一家，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如今这顺古镇，录像厅就四五家了，能不能赚钱，看你有没有好片子了。

装修？

不存在的。

收拾？

自家人来就可以了，不过三两天的时间。

关老蔫带着几个工友，关旭找了几个工友朋友，木匠活儿完全不是问题，做几把长条木椅，做一个将电视机高高架起的架子，找块木板让人用红油漆写上录像厅三个字就可以了。

地面是水泥地，扫干净就可以，屋子里是否通风完全不在考虑范围，旅馆自家烧暖，几组暖气片没有拆掉，今年也就剩下十几二十天冷日子了，老板看在马大志的面子上，也没收关昊的钱，表示如果到下一个入冬，每个月要多交一点钱。

所有的简陋都不重要，转过天晚上，当关昊带着大哥骑着邻居家的三轮车，到城里带回来一台20寸彩电和一代录像机之后，摆在屋里，简简单单，成型。

蔡光明一个电话的事情，从在基层捕快口的同学那里，直接买出来一台罚没的电视机和录像机，价格给的也低，关昊和大哥去的时候，路上还专门去了一家大型商场，买了两条希尔顿，以黑塑料口袋装着，临走时塞给了蔡光明的同学。

兜里一共三千多块钱，比预计花的要少很多，蔡光明那边给力，连去买彩电的时候，都专门人过来，硬是直接跟他同学砍价。

是帮忙牵线搭桥，还是真心实意帮忙，蔡光明这态度，足以说明一切，关昊跟他也没客气，反倒让他心里很舒坦，办起事来更是尽心尽力。

有些关系，面对有能力且内心骄傲的人，不客套反倒更容易加深彼此的友情。蔡光明就是这样的人，从他到关昊家送礼的级别即可看出，总觉得内心亏欠，不踏实，感觉自己占了对方的便宜，自尊心有点小挫败感。

到关昊求他帮忙，他是乐不得的，还两次询问是否缺钱，也就他这边没有罚没的，不然他都敢弄个条子先把东西拿出来让关昊用，后续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