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暴君

午时三刻，刑场周围早已人满为患。

今天可是有大热闹看，朝廷早早贴出告示，将对反贼姚广孝处以剐刑。

此举算是给四年靖难拉下帷幕，震慑宵小，看看反贼的下场。

自从朱元璋颁发大诰开始，对官员处罚极其严厉，但是，对造反这种十恶不赦的大罪，反而只诛首恶，协犯从宽。

因为在朱元璋看来，当官掌权之人，才是万恶之源。

老百姓或者底层将士们大多是被裹挟，只要认识到错误，有悔改之心，可以从轻甚至免除处罚。

这也是朱允熥大肆释放燕军的底气，只要有大臣反对，就把祖制搬出来。

我按照祖制办事，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姚广孝是实实在在的首恶，必须处以极刑，没得商量。

锦衣卫负责行刑，不过，这里面还有个小插曲。

自从朱元璋废除锦衣卫开始，大明朝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剐刑。

时至今日，竟然找不出一个会凌迟的刽子手。

这种活并非谁都能干，按照规矩，须得割满三千刀，人还没断气，才算完成。

若是新手上路，一個不小心把人割死了，多丢人啊……

我堂堂锦衣卫，说出名字吓的小儿夜啼，竟然连个会凌迟的都没有？

看来，手艺活需要传承，否则很容易荒废……

孙虎在整个镇抚司寻遍了，最终找到一个叫刘十三的校尉，据说他爹生前就是剐刑刽子手，这小子看过两次，勉强算是学了点皮毛。

为了执行今天的剐刑，刘十三买了一头猪，蹲家里练了整整一宿。

金陵城的百姓们今天来的特别早，后面的挤都挤不进去。

毕竟凌迟这种事，很多年没见过了。

当当当……

街头铜锣响起，锦衣卫头前开路，押着一排囚车而来。

除了姚广孝之外，被判斩立决的，还有各个州府的主官。

朱允熥能放过前线厮杀的将士，因为他们各为其主，没得选。

而有些官员，听闻燕军杀至，竟然放弃抵抗，直接选择开城投降。

大明朝不缺硬骨头，有很多人选择拼死抵抗，最后丢了性命。

这些忠烈之士全都进行嘉奖和追封，若是武官，后代袭承官职，若是文臣，将其子侄送进国子监读书。

但是，对于见了燕王直接投降的，全部斩立决！

离着老远，囚车上的哀嚎已经传来，全都是哭爹喊娘，哭天抢地。

车队抵达刑场之后，锦衣卫打开囚车，粗暴地将人押到刑场。

监斩官依然是左都御史杨荣，对监斩这种事，早已轻车熟路。

“时辰已到，验明正身！”

锦衣卫上前查验，然后一一回禀。

全部查验完毕，杨荣拿起名册，开始点名：“第一个，扬州知府谭友德！”

谭友德闻言，吓的浑身发抖，黄白之液从裤腿里流出来。

身后的校尉手起刀落，噗地一声，人头落地，鲜血四溅。

“下一个，镇江知府童俊！”

童俊就跪在谭友德身边，亲眼看见刚刚还哀嚎之人，骤然之间已经身首分离，吓的昏死过去。

然而，昏过去是没用的。

站在他身后行刑的校尉早有准备，反手用刀背敲在他的膝盖骨上。

喀啦一声，传出清脆的骨头碎裂声音。

童俊当时被疼的清醒过来，哀嚎道：“求求你，饶命啊！我知罪，我已知罪了啊……”

所有人跟看耍猴一般，没有丝毫动容。

这时候，被绑在正中央的姚广孝却忍不住，大声叫骂道：“看你那软骨头的模样，杀头又不是凌迟，你叫什么？”

童俊哭着道：“我不想死……”

“当初想着荣华富贵的时候，没料到有今日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早些投胎去，休得聒噪，让老衲听的心烦！”

咔嚓，又一个人头落地，滚出老远。

紧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围看的百姓们越看越兴奋，不知他们是恨透了这些人，还是单纯想看热闹。

一连杀了十几个，终于来到真正的压轴戏。

姚广孝被绑在柱子上，或许是累了，闭着眼，垂着头。

刘十三抱着一张渔网，缓缓走上场。

所有人的目光都泛起亮光，紧紧盯着场上的一举一动。

只见六十三先抽出腰间牛耳尖刀，将姚广孝身上的衣服划开，露出光溜溜的身子，然后将渔网罩上去，用力收紧。

这老和尚身材有些肥胖，被渔网裹住，身上的肥肉全都从网眼里凸出来。

此时，他的呼吸有些不畅，但是强行忍耐。

刘十三还在回忆刚刚练就的刀法，突然伸手猛拍其胸口，然后右手尖刀一转，割掉左胸口一片肉。

这片肉只有铜钱大小，被刘十三用刀尖扎着，抛向天空，此乃谢天。

紧接着，割下右胸口的肉，扔在地上，此乃谢地。

谢完了天地，才算正式开始，接下来割的每一片肉尽量控制在铜钱大小，并整整齐齐摆在案头，还有由专人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