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高文芩
高文芩和莫易久演的这一出, 据说是来自一部文艺电影,单独截取出一条女主和女配的支线,进行了一些更适合舞台的改编。莫易久没去看原片, 怕被带着跑, 她认为剧组要看的不是电影情节的重现和原角色的模仿, 更多的是想看到演员们是否能在饰演眼下这个角色的过程中, 表现出她们真正想要争取的那个角色身的特质。
所以莫易久的表演, 会尽量地往奥古斯汀的人物形象靠。而高文芹挑选的角色, 是和男主妹妹“暗度陈仓”的黑人女佣香奈尔。也算是安排得巧妙,这次她们要演的电影桥段, 高文芩演的也是一个服务者, 一个带着一对双胞胎女儿进京务工的离异女人。她在莫易久所饰演的女主人家当保姆, 照顾女主人瘫痪在床9年的老父亲。
曾今今本想和vivian并排坐地,等导演和配戏的老师来,然后安静看她们排练, 收工了和女朋友一起回家, 做一些长久没见两人都想做的事。可导演和配戏老师被另一个组的排练耽搁了, 估计得晚半个钟头到,于是高文芩和莫易久打算在他们到之前, 先完整地走一遍。
也不知道谁起的头,一众吃瓜的工作人员居然开始拱曾今今出去配合搭戏, 演莫易久的爸。
曾今今一想, 反正没有词儿, 也不需要她走心, 只要躺着,有个人在那儿就好了,完全没难度。于是也不推辞, 跑到道具床边,翻身爬了去:“没想到我跟易姐的第一次搭戏是这样的,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呢。我先躺会儿吧,今天也怪累的。”
莫易久哭笑不得,原以为曾今今会拒绝的。走到去,手支着床沿,小声对她说:“我看你就是想当我爸爸。”
“我可没有这个念头。”曾今今坏笑:“一会儿你会叫我爸爸吗?”
“休想啊。”
两人开演,开场是一段客厅戏。讲究的女主人交待新来的保姆各种工作的内容和家里的规矩,擦地要戴手套,进厨房要穿工作服,做饭要戴帽子,睡觉要穿睡衣,每日洗头洗澡,还有多劳多得的计件制薪酬,扫地有扫地的价,做饭有做饭的价,给老人擦身有擦身的价……曾今今百无聊赖地躺在床,听莫易久一个人在那儿趾高气扬地叨叨叨,说自己的父亲是个体面人,说对保姆最大的要求是能让父亲快乐。
她不禁心下感慨:这真的是我女朋友吗?好陌生。
结束了交代,两人又转进了卧室,也就是曾今今所在的区域。莫易久做了引荐,高文芩开了第一次口,憨笑着做了自我介绍。曾今今不需要有任何表情,只直愣愣瞪着她,莫易久坐在床边的椅子,叫她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让老父亲高兴。高文芩愣了愣,突然逗小孩儿似的发些怪声做些没有意义的古怪动作,却被嫌弃:“你把他吓到了,傻不傻啊你,他又不是个孩子。”
曾今今忍笑忍得辛苦,没想到马,更辛苦的就来了。第二幕,保姆带着两个孩子出场,逗老爷子开心来的。演孩子的双胞胎小演员得明天才到,于是这会儿就找了俩小个子的女工作人员顶替一下。曾今今很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一趴,俩姑娘脱了鞋就跳曾今今的床蹦起了迪,还唱的什么《歌声与微笑》。小破床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的样子,这下更是颤颤巍巍摇摇晃晃,咯吱咯吱的响声好像在曾今今的心坎儿磨:“哇!你们轻点啊会塌的!”
边的人都笑得不行了,包括候场的莫易久,高文芩在床边摆着手指挥俩小的,俩小的唱着歌还有空对曾今今说:“曾老师快笑,快笑!”
曾今今苦笑,纳闷这都什么神发展啊,床头蹦迪这种事情大人做真的不合适。这时候莫易久场了,一进门,就把母女三人骂了一顿:“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我是把你低估了是不是?你真的好有创意,你把这儿当动物园还是儿童乐园?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爸爸是个精神境界很高的人,不需要你这种低层次的逗乐。去!”
按照先前交待的,女儿进来了,老父亲就收起了笑容。
保姆说大叔高兴一天了,都笑了,又问:“你今儿不是笑一天了?怎么这会儿不笑了?”
女儿不信,拿着报纸赶人,却听见背后父亲笑出了声,等她转过头,父亲的笑容又突然消失了。原来,父亲只是不喜欢女儿。
曾今今看着转过头来的莫易久,逐渐收起笑容,莫易久在戏里,眼神中有些不解,似是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笑,又为什么突然就不笑了。但这份不解很少,少到只浮于表面,一瞬而逝,让曾今今觉得,这个女儿对父亲内心真正的想法,似乎并不那么在意。
第三幕,没曾今今什么事了,主场又转到了客厅,是两个女人的对手戏。莫易久在这一段的表演中,逐渐将女主人神经质的特质外放,她表面讲理,实则苛刻,她问正在卖力拖地的保姆,为什么总是不高兴?她让她快乐起来,一边工作,一边快乐地唱歌,甚至,还做了示范……她把父亲得到快乐的方法简单地寄托在保姆的逗趣,所以她坚持认为,要让父亲感到快乐,保姆必须先快乐起来,而自己,只是一个负责组织这一场快乐传递的局内人,并不需要直接地参与其中。
曾今今听莫易久在那儿神经兮兮地唱些乱七八糟的歌,居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