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何天

“大人，凤鸣街石桥到了。”

张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跟着的还有一道小孩惊喜的声音。

“大人，您真的来了！”

夜幽潭将窗帘拉开半面，看向下方仰着头，依旧一身棉衣的小男孩。

小男孩眼中虽然还有着惧意，可却依旧能从中看出喜悦。

夜幽潭点了点头，“小孩儿，你要算的卦象我已经算出来了。”

“谢谢大人，我朋友现在在哪啊？”闻言，男孩欣喜若狂，甚至对眼前的大人都不那么害怕了。

夜幽潭却摇了摇头，“你那个朋友距离皇城太远了，到时候本官会让人帮你找到的。”

“好，好吧，谢谢大人。”

小男孩还想说些什么，但瞧见大人眼中的不容反驳后，眼中又浮现出一抹惧色。

后退几步，低着头跑走了。

见此，夜幽潭无奈摇头。

“大人，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张元在马车外问。

夜幽潭抵着头看向石桥旁，柳树下的那杆算命幡，旁边依然摆着一张木桌和一把椅子。

思考了一会儿，“哪都不去，坐此算卦，等待鱼儿上钩。”

那个何天既然昨晚送钱给自己的手下，那么今日没理由不来见自己。

所以他只要在原地算卦，让周围时而经过的百姓将此事传播出去即可。

想到做到，夜幽潭当即起身走出马车，然后在张元震惊且疑惑的目光中，在那杆算命幡前的椅子上坐下。

“张元。”

愣神间，听到大人在叫自己，张元连忙走过去，“大人，我需要做什么？”

说着他抬头看向白旗飘扬的幡面，铁口神算四个大字异常显目。

算命，难不成大人之前还是个神棍？

夜幽潭将桌面的灰尘打掉，看向他：“你站在街边，吆喝几声，说算命先生夜先生出来摆摊了。”

“是！”张元愣愣点头，虽然不知道大人要干什么，不过依然跑了一整条朱雀街吆喝去了。

......

时过午时，皇城上空的乌云依旧不散，凤鸣街挂的风甚至都带上些许湿意。

见街上行人的步伐变快了些许，夜幽潭掐指一算，摇头笑了笑。

这一幕倒还挺熟悉。

“嘿，你这神棍又笑啥？”

听到熟悉的声音，夜幽潭脸上笑容不减：“这雨未必会下。”

说完，他睁开眼睛，看向推着车推车的老渔翁。

老渔翁依旧是那一身打扮，斗笠、蓑衣。

“好久不见。”

“不见个屁啊。”老渔翁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夜幽潭这一身官袍：“才几天没见着面，甭给那搞这些煽情的。”

“倒是你这一身锦衣是从哪搞来的，瞅这布料应该老贵了，不会是偷的吧？”

“去去去。”

夜幽潭笑着道：“什么偷来的，老头，我这个是官袍，官知道吧，昨天刚被册封的黄门侍郎，就是我。”

“切，还就是你，咋还不是我啊。”

老渔翁咂咂嘴，“老头子我猜啊，肯定是有大商找你算卦了，用些好料来当卦金了对吧。”

“算了，咋说你都不信。”夜幽潭深吸口气，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

“老人家，我能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伴随着一道男人的声音，一名穿着锦衣，眼中透着阴鸷的男人从远处走来。

“想见夜大人一面可真的难啊。”

男人看向靠在椅子上的夜幽潭，眼中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夜幽潭看向来人，眼睛微微眯起：“老头，你不是急着回家做饭吗？快点走吧。”

“哎，好好。”

老渔翁点了点头，自知这个场合自己继续待下去很不妙，连忙推着车离去了。

何天背着手来到夜幽潭面前，看向推着车离去的老渔翁，笑着问：“那位老翁是夜兄的什么人？”

夜幽潭被何天的目光盯的有些难受，干脆也站起来，“就一个闲聊的老人家，倒是你...”

“何大人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何天摇了摇头，笑意不达眼底：“你这人当真是无趣。”

“无事就不能来看看夜大人了吗？”

夜幽潭一时语塞，可转念一想，自己还要抓对方的把柄，当即笑道：“当然可以。”

“何大人昨日送的钱也是及时缓解了我的一时之需。”

“哦？”

何天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道：“听闻昨日夜大人去青楼一夜风流，果真男子心性，实在在下佩服。”

又看向他身边插着的算命幡，“早听闻凤鸣街有一姓夜的男子，卦术超绝，算无遗策，夜大人，不如你给我算一卦如何？”

“何大人要算什么？”

夜幽潭坐回桌子前，问道。

何天想了想，道：“算我近一段时间的运势如何？”

说完，他掏出一两碎银放到桌上。

“何大人上道。”

夜幽潭笑了笑，将卦金收起来后，便开始算了起来。

甲辰年，三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