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团附，交谈，猜想

“狙击手？”不远处的上官志标隐约听到这个词语，不由得顿时惊讶起来。作为团附谢晋元的助手，中央军校一期毕业生，他对于这个词语并不陌生。

狙击手，是指经过了特殊训练，掌握精确射击、伪装和侦察技能的人。在战场上，能够精准地打击敌方重要目标，是能扭转敌我力量对比，和战局形势的关键。

即便是87，88师这样的德械师，狙击手的数量也不会太多，而且每一个都是所属团部的宝贝。之前524团有三名狙击手，但两个在大场防线和日军交战时牺牲，剩下一个被调走。

“这个人是哪来的？”

上官志标有些匪夷所思，朝着那边走去。

......

陈仁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朱胜忠，见他还在发愣，便晃了晃手中的枪，枪膛上装配的瞄准镜的镜片，反射出的光映在朱胜忠脸上，让他顿时惊醒。

“陈仁....？”

“你是哪支部队的？”

“......”陈仁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关于身份，陈仁曾想伪装冒用，但此时的谢晋元部还未与对岸的租界断绝通信，能通过电话查明身份。所以与其冒用，不如什么也不说。

连战场的溃兵、散兵都收拢了，没道理会对一个精锐狙击手视而不见。

等明天日军开始进攻，战场上是熊是虎，分晓立见，届时身份也就无足轻重了。

“嗯！？”朱胜忠看着陈仁沉默，顿时眉头拧成一团，虽然陈仁看着一副镇定的模样，不似作假，但身份不清，如何能让他进入到仓库？

“你等下，我去汇报。”朱胜忠说了一句，刚转身，便撞在了赶来的上官志标的身上。

“副团长....”朱胜忠看着连连后退的上官志标，连忙扶了上去，脸色讪讪。

谢团附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说过，他牺牲后由助手上官志标接替指挥，所以私下里，士兵们都叫上官志标副团长。

“没事。”上官志标摆摆手，摇头示意无碍，视线却盯在陈仁身上，继而移到了他手中的那杆有明显标志的枪上。

“陈仁....是吧？”

“为什么会想来这里？怎么不跟着部队一起撤走？”

陈仁定定地望着上官志标，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弟兄们都死了，我要报仇，但一个人只是孤军，现在整个沪北，只有你们这里还在抵抗。”

上官志标闻言顿了顿，张嘴想要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只能化为一叹。

“这里....也是孤军啊....”

上官志标站在原地，认真细致的将陈仁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见陈仁脸色平静，上身挺直，浑身透着那遮掩不住的，熟悉的军人作风，还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锋锐。当下心中便想着做不了假，于是对着身边的朱胜忠摆了摆手，“朱班长，你继续照看工事。”

“陈仁，走吧，我带你去见团长。进了仓库后，先把枪放到桌子上。”

陈仁点点头，沉默着跟在上官志标身后，向着仓库走去。

......

进入仓库，里面一片嘈杂，大声喊着分配任务的，到处寻找什么东西的，嚷着要多拿些子弹的。

见上官志标领着陌生面孔进入仓库，里面的国军纷纷将带着好奇的目光投射过来，喧嚣一时间竟变得淡了。

但仅仅是几秒，便再度喧嚷起来。

上官志标带着陈仁上了六楼，在一处微闭着的门前停下，指了指在门外站立着的警卫，以及旁边的桌子。

“枪先放在这里，小王会帮你看着，不会有人动你的枪。”

陈仁点头，将枪放在桌子上。上官志标推开门，陈仁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剩下一脸好奇，打望着桌子上这杆不同寻常的枪来。

“志标？外围工事布设如何？”524团团附谢晋元听到推门声，抬头看到副手回来，便立刻出声问道，但视线一转，看到了上官志标身后还有一个人，便再度问道。

“这位是？”

“陈仁，狙击手。”上官志标隔着桌子，指着陈仁，对谢晋元进行介绍。

“狙击手？”谢晋元闻言惊讶起来。与下面的战士们不同，他早就接到了坚守的命令，也判断出四行仓库将会成为一块死地，这样的危局下，谁会把一名狙击手派到这里来？

没有意义，而且还有些浪费。

没有意义是因为坚守的国军人数有限，日军来后，肯定会占领附近的制高点。当狙击手被限制在一片狭小的区域时，会被敌人针对，其所能发挥出的作用也就不大了。

浪费是因为培养出一名狙击手花费甚大，在这里被当成死士未免可惜。在其它战场上发挥更重要的作用才是正确的选择。

“胡闹....”谢晋元摇了摇头，当下便是挥手，想让上官志标带着陈仁离开。

可一直关注着谢晋元神色的陈仁，却忽然开口。“谢团长，我原先的部队都在大场防线作战中牺牲，我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杀鬼子，给他们报仇。”

陈仁语气低沉，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满是仇恨。

听着陈仁语气中的坚定和决绝，谢晋元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