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竟不知剑神当面(8.604k)
北,风吹日晒,总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瞧着少年握杯盏的手,匀称修长,好似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哪有餐风宿水的痕迹。
将这些奇怪发现融合在一起,又联系起言谈举止,皆不是寻常江湖武人能有的。
何况才这般年纪,随口一句话便与大慈寺的高僧相合
骆夫人是见过世面的。
眼前这位尽管不是樵隐深山的高客,但也决计不凡。
当下顺着赵荣的话,说得更细致了一些。
“大慈寺的方觉大师与公子说过同样的话,他说行针走气是治疗禾儿眼疾的方法,大师为此特意学了针法,可惜.”
“方觉大师自言功力不够,远远做不到在不伤我儿的前提下岔穴引气。”
赵荣闻言,用疑惑口吻“哦”了一声。
“难道无解?”
骆夫人立刻摇头:
“方觉大师说,需一名懂医道、懂针法,还得是天下难寻的绝顶高手,三者合一,才能有辅助他人岔穴引气的能力。”
“我对那些内力法门不甚了解,但大师的话记得一字不差。”
“原来如此。”
“这三者合一之人,放眼天下也难找。”
赵荣念叨一声,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骆夫人微微皱眉,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杯子,杯壁传来的滚烫感刺痛她的手指,使她马上移开。
她盯着少年手中的茶杯.
那杯水是在她这杯之后倒上的,来自同一壶烧开的水,应该更烫才是。
心下有股更加奇怪的感觉。
方才她在马车中念经,总是心神不宁。
昨日那位要去大慈寺的少林大师浑身是伤,可见近来江湖险恶。
听到帘外的马蹄声,便掀开帘子瞧瞧,瞧见这少年独行,担心他被附近贼人所害,这才出声将他叫住,融入队伍。
想着想着,她不再转动手中佛珠,而是从袖中掏出一物递给赵荣。
这是一本古籍,上面写着《金针赋》。
赵荣翻了翻.
“烧山火、透天凉、阳中隐阴、阴中隐阳、子午捣臼、进气之诀、留气之诀、抽添之诀”
这竟是一部极为罕见、完整的行针要诀。
“动而进之,催气之法。循而摄之,行气之法”
赵荣微微吸了一口气,转而问道:“这是.”
他没有问完,骆夫人直接道:
“我这次去弋阳寻徐友直医师,他看了我儿的病。虽然懂医道、针道,本身也有武艺,可是功力远远不够。”
“这位徐医师是徐凤的后人,他颇为遗憾,于是赠了这一抄本。”
“徐凤.”
赵荣想起来了,“岂不是解释子午流注的针道大师。”
这位也是祖师级人物。
他又翻开看了几眼,书上写着泉石老人,这是一位隐居西河的前辈,金针赋便是他所著。
徐大师这么一编,赵荣竟感受到一丝行气功诀的味道。
“这位徐友直先生可说过什么?”
骆夫人带着一丝期盼:
“徐医师查过禾儿的病情,说他眼睛并没有瞎,当年那场大病体热气燥,导致气血冲穴,又隐隐触及死穴,这才留下遗症。”
“他又言:疏淤而眼明。”
她幽幽一叹:“我每一年都会出去探访明医,期望能寻到那个极难找寻的人。”
“千山万水之后,我相信他一定是存在的。”
骆夫人说这话时,并没有朝赵荣看。
她并不认为,那样的一个人会在眼前。
孩子发出童音,安慰道:
“娘亲不要伤心,天黑黑的,但只要娘亲在身边,孩儿什么都不怕。”
“好孩子,”赵荣笑问,“伱叫什么名字?”
“我叫骆禾。”
骆夫人解释了一声:“他随我姓。”
赵荣听着柴火发出的噼啪声,又问:“骆禾最想看到什么?”
本以为他会说“娘亲”,再顺势宽慰他几句。
没想到,小男孩笑了一下:“大白鹅。”
“我记得家中池塘那些大白鹅的样子。”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骆夫人将他揽入怀中,柔声道:“骆禾在生病之前,就盯着池塘的鹅看,所以对它们印象深刻。”
“他和我家祖先很像,非常喜欢大白鹅。”
赵荣微微一愣,露出一丝疑惑的光芒。
骆夫人解惑道:“我祖籍金华乌伤,祖先便是四杰中的骆宾王。”
她话语清淡,赵荣先是一愣,又觉有趣。
于是问道:“骆禾可有人传授过武艺。”
“没有。”骆夫人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
赵荣微微皱眉。
没练过武就不可能有内力,如此一来就比较麻烦了。
所谓的岔穴引气,那不就是错穴吗?
这是目穴鼓气法的基础,是极难的部分。黑木崖上的惊门十三剑,只有欧阳鹤松练成。
衡山派的目穴鼓气法,都是由巧思简化而来的。
唯有熟络经脉的小曲,是他帮助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