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人类与鬼，何去何从

“小叶哥哥，我们以后会成为敌人吗？”原芽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秋小叶沉默着，摇着自己的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原芽道：“如果身为斩鬼队的小叶哥哥，最终的目的就是消灭这个世界上的鬼族的话，那到了最后，我们会不可避免地成为敌人的。”

“所以——”秋小叶沉吟着：“你觉得人类与鬼族，会成为朋友吗？”

“那我们是朋友吗？”原芽忽然问，眼神里闪动着光芒。

“当然是。”秋小叶笑了，点了点头。

原芽道：“既然我们可以成为朋友，那其他的人和鬼，也应该可以成为朋友吧。”

“我的小公主啊。”秋小叶叹息着：“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鬼都像是你一样善良，是有很多恶鬼的。”

原芽却道：“可是这世界上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也有很多坏人。”

“哈哈。”秋小叶背原芽给逗笑了：“你个小丫头，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机灵。可是鬼和人类的关系，就像是狼和羊的关系一样，如果一只鬼，他的寿命只有七十岁，但只要它吃了几个人类的身体，他的寿命就可以达到八十岁、九十岁、一百岁，那它会不心动吗？”

“那我们可以禁止鬼这样做。”原芽道。

“每一个国家都有法律，但是每一个国家都有数不尽的犯法的人。”秋小叶说着：“而且原芽，一旦你想要禁止鬼吃人类，那么最先会反对你的就是那些鬼，他们会把你视为叛徒，然后想尽办法地杀了你，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放弃自己已经拥有的权力，尤其是掌控着整个世界的莫大的权力。”

“可是那些普通的鬼，它们也和普通人类一样生活着，它们并没有掌控世界啊。”原芽疑惑。

秋小叶道：“不，它们只要把自己带入鬼族这个大的群体之中，就会有一种自己掌控着世界的幻觉。”

听到这话，原芽也一下子沉默了。

秋小叶道：“打碎一个世界很容易，可是建立一个新的世界很难，我也不希望走到人类与鬼族彻底开战的那天，因为那意味着血流成河，不论人还是鬼，都会失去无数的朋友和亲人，而结局，对失败的那一方而言都会十分悲惨。可是人类与鬼族和谐共处，听起来又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童话。”

“那我们一起努力啊。”原芽笑道：“我是鬼，你是人，我们一起想办法去寻找到通往那个童话世界的路。”

秋小叶看着原芽完成月牙似的两只眼睛，问道：“你为什么也想要一个人鬼和谐的世界呢？”

“因为——”原芽的小脑袋一偏，露出少见的调皮的模样来：

“因为我不想跟小叶哥哥成为敌人。”

······

······

成古昊站在夜风里，看着秋小叶和原芽的背影，整个人沉默着，脸上的表情异常凝重。

他听不见秋小叶在对原芽说些什么，甚至开始怀疑，让秋小叶和原芽单独呆在一起，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但是他还是这样做了。

他没有想到，原芽会对成为女王这件事感觉到如此地痛苦，在看到原芽眼泪的那一刻，成古昊才恍然发现，自己对原芽确实是有一些过于严格了。

自己太期盼着她成为最高贵的样子，以至于忽略了原芽自己的感受。

如果原芽不想成为鬼王呢，她不想陷入到无尽都斗争之中，不想再面对那些残忍的生离死别，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岂不都是错误的吗？

所以成古昊才同意秋小叶与原芽单独交流。

原芽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只听着自己一个人絮絮叨叨了。

但是对于秋小叶，成古昊还是保持警惕的态度。

这个小子的确非常机灵，也很有能力，如果是对手的话，一定会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你根本无法预料到他会从那一个角落突然出现阴你。

可是他毕竟是斩鬼队的成员，与原芽的身份有着天然的对立。

而且那一身流氓的习性，根本不像是一个好人。

就在成古昊思索的时候，忽然，他看见原芽和秋小叶站了起来，并且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而且原芽的表情，看起来与刚才完全不同，仿佛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前所未有地轻松和自信。

好像这个小姑娘，一下子就长大了。

很快，原芽和秋小叶就走到了成古昊的面前，仰起了头，道：“叔叔，我想去我们的车厢看看，看看死在那里的哥哥们。”

听到这句话，成古昊忽然惊愕了，露出了讶异的眼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