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说以为她们又来挑事，谁来找你麻烦了吗？”

苏卿怡嘴里包着饭，含糊不清，她艰难地从食物缝隙中吐出几个字。

“还能是谁，刘妈妈呗，不过她已经被我骂晕过去了。”

看她表情还挺自豪。

“刘妈妈，这里的管事？你快吃，吃完跟我走一趟。”

饭后，洗衣房内所有人都被召集起来，站在院子中央，刘妈妈站在最前面，精神还没有完全恢复，塌拉着肩膀，武安明坐在椅子上，板着张脸，婢子们个个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明眼人都知道这位少爷是来给小乞丐出头的，苏卿怡站在他身后，她看见小兰胆怯又不服的表情，觉得实在好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所有人无一例外全看向了苏卿怡。

“你笑什么？”武安明问。

“我看气氛这么严肃，笑一下让你们都放松放松。”

武安明稍微缓和了表情，但下一秒重新严肃起来。

“刘妈妈，听说你倚老卖老，在洗衣房内什么事都不做，每天磕着瓜子就把工钱领了，有这回事吗？”

刘妈妈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少爷！冤枉啊少爷！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来这些的！老奴在武家做工三十余载，每时每刻都是认认真真，从未懈怠！还望您不要听信小人谗言，还我一个清白！”

“是吗？一直兢兢业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干的脏事，克扣下人工钱，还对她们肆意打骂，你当真以为自己是这个院子的主子了吗？你这威风模样我都自愧不如啊！刘妈妈！”

“少爷少爷！都是谣传！我没有啊！少爷！你别听她们胡说！”

“洗衣房的人都在这，你是不是这样的人我一问便知。”

刘妈妈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她爬到武安明脚边，抱着他的大腿。

“少爷！您行行好，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要是现在将我赶出武家，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能做什么呀！”刘妈妈声嘶力竭，武安明一脚将她踹开，她不死心，看见椅子后的苏卿怡，刘妈妈转换目标，面向苏卿怡又开始求情，“姑娘！我早上是过分了些，但是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要是你还不解气，你就......你就......”

她在来回寻些什么，终于，刘妈妈目光锁定在一根不粗不细的藤条上，她扑过去一把扯过藤条，双手奉上。

“姑娘您要是还不解气，就请用这根藤条抽我一顿！”

众人目光再一次汇聚到苏卿怡身上，只见她毫不犹豫地接过藤条，刘妈妈咬紧牙床，紧绷着身上的赘肉，闭目等待着一挥即来而来的抽痛，但等了许久，连巴掌都没有一个，苏卿怡扔掉藤条。

“别紧张，我不打你，早上的仇我都报了，现在要是我将藤条落在你身上，就成我的不是了，而且，你求错人了，是少爷赶你走，不是我，我只是个初来乍到的小婢女，没有权利，也没有办法决定少爷的意愿。”

苏卿怡知道刘妈妈面向她并不只是示弱，而是在调转矛头，张夫人不想让少爷和苏卿怡走得太近，武家人尽皆知，而刘妈妈反倒当着一众人面向苏卿怡求情，明摆着是想告诉武家上下，这个小乞丐是少爷的心头好，即便刘妈妈被赶了出去，今后那些仰慕武安明的人也会继续找机会收拾苏卿怡。

“来人，将她身契取来，发卖出去。”

“少爷！少爷！你就饶了我吧！少爷！”

刘妈妈被两个小厮架着拖了出去，站在院子中的婢子表情各异，一些是大仇得报的喜悦，一些是怕与刘妈妈同样下场的胆怯，还有一些是看苏卿怡有武安明庇护的嫉妒，脸上的表情就代表着站队，苏卿怡略扫一眼，在心中大概留了个底，之后谁能相处谁不能相处，一目了然。

“既然刘妈妈走了，现在洗衣房中管事之位暂缺，依我看就由苏卿怡顶上，她虽然年纪尚小，但阅历颇深，心境也并不稚嫩，刘妈妈原来那间屋子你们收拾出来。”武安明转过身，“你就先暂住在那里，往后我再向母亲求情，让你进我院子，可好？”

早点不来！白干了那么久！这一天灰都白吃了！苏卿怡生无可恋，认为自己就是个白痴，当初直接不要脸过来挤着睡不就好了，她有气无力地回答武安明。

“好，都听你的。”

武安明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你们都下去收拾吧。”

苏卿怡刚要离开，就被武安明留住。

“对了，明日你收拾一番，跟我去一个地方。”

“又去哪？”

“明日长公主生辰，当朝皇后是我母亲的姐姐，我与长公主也算沾亲，按礼数武家应当送上厚礼，你到时跟在我身后，我带你去见见他们。”

“见谁？我什么身份！我去见长公主？这不合理吧！”

苏卿怡头都摇出残影了，以她现在的处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那样的大场面，苏卿怡又不懂规矩，出丑了还怪丢人的，倒不如呆在洗衣房摸鱼摆烂。

武安明拉住苏卿怡的手腕，“我都想好了，就说你是替我送便换衣物的，而且明日我母亲不与我同往，你不用担心，尽管跟在我身后，我保证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