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天下第一

所有人都为剑气所慑，王宁震惊的目光中还带着几分讶异，曲归所言剑长、剑重全都分毫不差，他只一握，便可准确知晓一把剑的锋长、分量么？

剑已刺出，携着冲天之势，直刺扫地僧。

七步的距离瞬间即过，剑尖已到了扫地僧面前。

扫地僧眼中似有精光射出，后退半步，扫帚自然而然，如同扫地般回收，然后向前扫出。

跟着又继续向左，向上、斜收，扫帚已拦在剑尖之前。

从扫地僧后退，到他出手，再到此刻，扫帚刚好划了一个半圆。

这个半圆，已是扫地僧毕生武学精华之所集，其势浑厚、平和，与曲归之剑势相较，恰是一矛一盾。

剑尖已刺入扫帚，剑势逐渐摧毁扫地僧所凝结之守势，同时，扫地僧的守势亦在逐渐消解这凌厉无匹的剑势。

究竟是守势能够坚持到最后，还是剑势更胜一筹？

气流激荡，萧峰、段誉、王宁……每個人的衣袍都被吹的猎猎作响，头发乱舞，但他们却不约而同，全都拼命睁着眼睛，要看清楚这古今未有的绝世一战。

剑已停。

剑势已尽。

剑锋还在扫帚之间夹着，只剑尖探出一点。

终究还是扫地僧数十年的积累更加雄浑几分。

血。

一点殷红的鲜血自扫地僧鼻尖渗出、流下。

他虽然拦住了剑锋，挡住了剑势，却还是被那探出的一点剑尖所挟的剑气所伤。

所有人都看到了。

那么，是谁胜了？

战斗还没结束。

扫地僧扫把突然一旋，把端已向曲归手腕点了过去。

那点剑气不过擦破他一点皮，可不能算分出胜负。

这一点正是扫地僧守势的反攻后手，也是他的终极杀招，曲归剑势已尽，拿什么抵挡他这酝酿已久，突然而出的一招？

扫地僧已然胜券在握。

剑光一闪，剑锋不知怎的，竟已搭在扫地僧扫把之上，只消稍一加力，就可将扫把斩断。

扫地僧全部的精力都在这出手一点之上，已无余力再以内力助扫把抵挡剑锋，他只有变招。

但他却不免疑惑，曲归剑势明明已尽，又从何发出这妙到毫巅的一剑，破去他宛如神来一笔的一点？

“若水剑”乃曲归自道德经悟出，其间奥妙，自不是他这佛门高僧所能懂的。

哪怕这高僧曾得逍遥子传过一门小无相功。

以若水剑“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技巧化解了扫地僧一点之后，曲归立马也根据他的变招生出应对之术。

只见他剑尖歪歪斜斜，飘飘渺渺，若有若无，若进若退，似已将扫地僧上身笼罩，又好似要去攻扫地僧下盘。

场外观战的王宁忽然“咦”的一声惊呼。

曲归这一剑，在她眼中看来，竟全都是八仙剑法的奥义，但又不是其中任何一招，仿佛是将八仙门剑法的精妙之处全都提炼了出来，融在了一起，化成了这一剑。

王宁已有些看得呆了。

曲归这合并了八仙门剑法的一剑确实极尽精妙，扫地僧却亦有对招。

他扫把一挥，卷起一股气流，包绕周身，恍恍惚惚，竟让曲归无从下手。

扫地僧这一出手，鸠摩智和少林众玄字老僧也都惊呼起来，在他们眼中，扫地僧这一挥，已用出最少十门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武学，并且圆转自如，浑然无漏。

“八仙剑”不能得手，曲归又再变招，长剑一划，用出了侠客行中“吴钩霜雪明”的剑法。

扫地僧凝神而对，所用仍是少林武学。

他手中拿着扫把，一挥一舞，却有拳法、掌法、腿法的影子，甚至鸠摩智还从中看出了袈裟伏魔功的妙用。

转眼间，两人已拆了十余招，曲归便也攻了十余剑。

突然，曲归的手腕又有了动作，这动作也不迅速，却没人看清，他似乎只是随手一抖，又或是压腕一挑，还有些像是提腕一点，更像是奋力一刺。

无论这动作是怎样的，总而言之，他的剑已刺出，已刺入。

自扫地僧扫把的空隙中刺入。

——这里本不是空隙，扫地僧的招式根本便几乎没有空隙，但当曲归这一剑刺出，就突然有了这么一处意想不到的空隙。

剑尖已停住，停在扫地僧心口之前。

所有人都已看清。

扫地僧面上似还带着惊叹，又有微笑，道：“好剑法。”

曲归点一点头：“确实好剑法。”

扫地僧问道：“这剑法叫什么名字？”

曲归道：“‘谁能书阁下’。”

扫地僧缓缓点头，忽然收起扫把，转身向后山走去。

玄寂等僧看着他一步步走远，想要相留，又不敢开口。

段誉待扫地僧走远，那股莫名的气氛散尽，笑道：“‘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好名目。”

赵钱孙则高声赞叹：“恭喜曲归大侠武功天下第一！”

此时已有许多武林人士在场，他这么一喊，乃有意为曲归传扬“天下第一”的名号。

曲归对他有相救之恩，赵钱孙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