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地头蛇

11 月 21 日，周四。

邵平章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泡在一个装满了水的矩形池子里，水位不高，堪堪漫过他的胸口。他环顾一周，看到了房间里墙上用红色油漆刷的安全标语，心中猜测这里可能是某个工业建筑的内部。

手脚并用地游到水池边，他正要爬上去，结果还没离开水面就突然感觉身体重了好几倍，整个人瞬间被压入水下，连着被灌了好几口水。

无论他如何挣扎，都被无形的暗流牢牢地捆在原地。

不知道在缺氧的水面下过去了多久，久到意识都快模糊了，邵平章才忽然感觉到身上一轻。劫后余生的他破水而出，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这时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好啊，邵先生。」

闻声望去，他看见桑托斯将手插在兜里，站在水池边笑着和他对视，「自我介绍一下，利加灵能管理局，桑托斯·克劳德，代号『蓝鲸』，很高兴见到你。」

邵平章闻言，立刻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看见的漫天水花，再联想到刚刚的遭遇，他沉在水里面无表情地问道：「之前偷袭我的就是你对吗？你的能力跟水有关？」

「不愧是龙渊的人，果然很敏锐。」桑托斯点头道，「跟我的代号一样，我的能力叫『利维坦』，有水的地方就是我的王国。」

「本来我是不想跟你们开战的，但没办法，老板给了任务，我必须调查清楚才能对他有交代。」

邵平章摇了摇头，「如果你是为高旭的事来的，那很遗憾，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你这么说就让我有些失望了……」桑托斯摇头道，「不过没关系，可能在水里多泡一会儿，说不定你就会改变说法了。」

话音刚落，水池里无风起浪，翻涌的水面再次将邵平章吞没。

·

中午，香南市中心的一间餐厅里，关卓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望着楼下的人潮发呆。

她是一名市场销售，今年二十九岁，一身干练的女士西装配上不错的容貌，吸引了餐厅里不少人，特别是男人的目光。

一个穿西装的高大男人从餐厅外面走进来，环顾一周后看到了关卓，然后他径直走到了她那一桌坐下，「抱歉，找停车的地方多花了一点时间。」

「没事，反正栾诚也还没来。」关卓点头道。

「最近怎么样？开单多吗？」男人向服务员要了杯红茶，随意地开口问道。

「还行，勉勉强强吧。」关卓笑了笑。

「上次跟你说的，跳到我公司来，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男人认真地望着她。

「我还没想好……」

两人刚坐下说了几句话，他们要等的第三个人也到了。

「唉，本来我应该最早到的，结果临时被老板拉去开了个会……你们来多久了？」名叫栾诚的青年拉开椅子坐下来。

「也没多久，就比你稍微早一点。」关卓答道。

眼前的三人各自有不同的身份，关卓是市场销售，穿西装的冯旭尧是一家公司的高管，而看起来玩世不恭的栾诚则是一家广告公司的策划，他们不是同学也不是同事，在工作上也没有任何交集，但今天却约好了聚在这里，目的当然不是相亲，而是因为他们都是香南本地的能力者。

「你们两个应该也收到消息了吧？」栾诚环视一周，见他们这桌附近都没人，才低声说道：「利加的能力者在香南出现的事？」

「嗯，今天凌晨看到的，陆思淼应该给在龙渊登记的每个本地能力者都发了。」关卓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听说是在城西那边的一个小区，伤了治安署不少人。」

「利加人怎么会突然跑到香南来搞事？」冯旭尧有些疑惑，「我们这里有什么值得他们关注的东西吗？换我的话，怎么也得去江海或者平京吧……」

「你说的这两个地方，常年都有一支完整的执法队坐镇，平京更是有龙渊的那位局长，利加人去干嘛？打世界大战吗？」关卓翻了个白眼。

「我有个小道消息……」栾诚看着两人，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听说这次龙渊的自己人也出事了，陆思淼的那个搭档，叫邵什么来着，上次给我们开会的那个？」

「邵平章。」关卓答道。

「对，就是他。」栾诚点了点头，「我听说他失踪了。」

「真的吗？」冯旭尧皱眉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这个就不能说了……」栾诚摇摇头，「但我觉得像真的，毕竟陆思淼给全市所有本地能力者发消息，还是头一次，你没看到他说吗？」

他掏出手机，指着自己收到的消息，上面除了文字还有两张利加人的照片，「……对方是两位四级『掌控者』，均为战斗序列，危险程度极高，请各位提高警惕，注意安全，有任何线索务必立刻联系我，不要有任何自己动手的想法。」

听栾诚念完，关卓脸色凝重，冯旭尧却有些不以为然，「龙渊是不是太过谨慎了，四级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去年参加测试就到四级了，你们俩应该也快了吧？」

栾诚摇了摇头，「人家是战斗序列，换句话说跟龙渊的执法队是一个性质，我没可没信心跟他们比。」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