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清风徐来
过往的谜结都解开了,他并没有觉得宽慰,他只感到,他爱她更深了。
可冥州府那边该怎么交代呢?
可惜,天意考验终不可规避。
那么,缘劫轮回之后,你我再见……
玄尊深沉了许多。
他逐渐不敢直面玉鸣了。
每见她一面,他心便抽痛一下,仿佛透过她姣丽的容颜,他能一眼看见横亘在她身后的属于他们深渊般的劫难。而他,正在谋划安然渡之的法子。
玉鸣还沉浸在甜蜜的恋情中,还不曾察觉恋人的心路渐变,更不会料到,这个身边她最依恋的人,马上会将她决绝地推开,推向未来不可明测的坎坎坷坷。
这天,依然是龙皇主殿中,玉鸣站在玄尊背后给他按摩双肩。
忽然,玄尊说:“玉鸣,我们,以后还是别这样了吧。”
“哪样?师父。”玉鸣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调皮地说。
“你知道,湛明镜天是幻境。”
“嗯?那又怎样?”她双臂滑到他胸前,环住他脖颈,头也靠在他左肩上,与他头颅紧贴。
“那时候,我初复本身,玄龙戾性仍未去净。现在回想,只觉得那时头脑昏灼,不太理智。很多话,很多事,只是一时冲动……”
“所以呢?”她有些累了,绕到他前面,侧身在他腿上坐下,几乎要靠在他怀里入睡了。
“所以……”他抚上她脸颊,缱绻深眷的情思再次无可救药地席卷他的意识,使得他又一次开始热烈地亲吻、爱抚她,并几乎忘了要与她划清界限的初衷。
“我们这样实不应该。”他说,底气不足地,唇却始终没有离开她的颈项。
“可我们,分不开了。不是吗?”她一面回应着他热烈的感情,一面略带天真地说。
这一句话,使得玄尊瞳孔放大,诸多隐忍,诸多纠结,瞬间决堤。他不可自抑地挽着少女,与她行了周公之礼。
准备好的将要两断的说辞就像未及破茧起飞,先已风干成尸的蝴蝶。苍白、奄奄,败在了盛势的春光之下。
可婚约还在,且不宜久拖,以免招九天诟病,败太九玄声誉。
期间,玉鸣也多次提出解除婚约,毕竟,她已不是处子之身了。
可玄尊心中有结,自然未曾同意。
他知道了,他确实不能见着她,每一见面,那种深沉奔涌的感情必然会喷发出来,冲溃理智的防线。那么,索性不见好了……
他快刀斩乱麻,很快通知冥州府择期履行婚约,婚期又定得颇近。
按理说,姑娘出阁前再与师父共处一室,属实多有不便。而且,左右躲不过要向她解释的,不是吗?
玄尊终归还是狠下了心,做出两件在玉鸣看来无比绝情的事。
他先是以“清心”为由,让玉鸣仍旧搬回鹥曦宫,又派湘若将冥州府当初的求亲信传给她看,并传话道:“如今看来,符宋神君也是诚心要娶我的爱徒,而本尊也曾应允。虽然其间出了些变故,发生了些节外生枝的事,但节不可断,毕竟有言在先,岂能出尔反尔?近来,冥州府催亲心切,太九玄无故再拖。红妆花嫁日已迫在眉睫,愿吾徒做好准备。过往种种,吾终有过……”
收到消息的玉鸣犹有不信:“怎么可能?他……”
湘若眼珠一转,趁此机会提出了数日来内心的疑问:“少主与尊上……”
玉鸣飞红了脸颊,羞赧中漾开了甜蜜,她顺口接道:“我与他……”
“少主与尊上情同父女,”才从室外回来的缎缎略有些迫切地接口,“如今将要分别,想必不仅是少主,尊上心里也颇多不舍吧。”
正常来说,像湘若那样的高阶侍女与主子对话时是容不得小丫头插嘴的,但她何其温儒,眨眨眼后仅报以微笑,言道:“是啊。尊上遣我来送信时可是满脸忧愁呢。”
“湘若姑姑,您是尊上最信得过的人,但凡能说的、不能说的,尊上都不会绕过您。即便是我们少主,晓得的也不会比您更多。”这里,缎缎用了偷梁换柱的话术技巧,指示湘若不该向玉鸣打探消息。
缎缎护主心切,湘若看在眼里。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识趣:“呵呵,过誉了,我们为奴为婢的,一心也只盼着主子好,所以偶尔会有所僭越,还望少主见谅。”湘若一语双关。缎缎低头。
玉鸣见话机又绕回到自己身上,湘若的视线也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似乎也悟出了什么。她看了身边的缎缎一眼,回道:“不碍事的。不过到底,你想问些什么?”
虽然直说了,玉鸣却存了几分戒备。
“唉,也没什么要紧的。若是少主没什么吩咐,奴婢便先行告退了。尊上那边还有些事需要打理。”湘若宛然笑道。
玉鸣应许。
却在湘若走后,玉鸣赶紧拉着缎缎的手,不无忧虑道:“缎缎,你刚刚是不是有点太冲湘若姑姑了啊?”
缎缎直言不讳:“少主自湛明镜天回来后,就已不是少女了吧?”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玉鸣有些不好意思。
“自那里回来,您与玄尊虽表现平常,但您可知道,您每夜睡梦中必直呼玄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