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谁还没些黯然神伤的过往
一时惊恐万状。
她幼稚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为什么要耗费自己的修为将它们封在一个地方啊?等天劫降临,将那些恶妖全都劈死不就好了嘛。
一瞬间,她竟觉得姐姐有点傻。
“不!你为什么要封山?为什么不让他们逃出来?你这个恶人!”
突然,一个皓发苍苍的敦实妇人叫嚣着张牙舞爪地从身后向她们飞扑过来,那妇人面目极为狰狞,宛如极寒雪山上被夺走孩子的精壮母熊朝猎人飞扑而下。
“母熊”的利爪毫不留情地抓破了玉圣的肩胛,却仍然不依不饶地向她们发出攻击。
为了保全性命,她好不容易带着两个儿子逃来了启阳,谁知这个原本让雷火避开的祥光笼罩的地方也庇护不了他们,他们只能再往别处求生,可是——
可是她的两个儿子竟然被眼前这个妖女封禁在了启阳山上!
白发老妇来势汹汹,逼迫着玉圣解除禁制,玉圣修为耗损严重,眼下一面回护着玉鸣,一面闪避着老妇的攻击,其实很有些力不从心。
“轰隆!”
一声巨响。
一只巨大的火球朝白发老妇猛砸过来……
“啊!”
一声惊叫刺进玉鸣的耳朵,玉鸣启眸,眼中湿光潋潋,而待她看清缎缎为何惊叫之后,竟也忍不住喜笑出声。玉鸣转头,刚巧看见缎缎怀里抱着一只白玉小麒麟,小麒麟许是嫌她抱得太紧,一直在她怀里扭来扭去,一对毛茸茸的爪子动不动就会拍到她的脸颊。
“宫主,你快收了这只小妖精吧!我快被它拍死了!”缎缎哭丧着脸对玉鸣说。
“哟,哪儿来的麒麟?不记得启阳山有这东西呀。”玉鸣笑着说。
“是紫玉殿下送来的。”
“没事送我麒麟干什么?我连自己都管不好,还管得好它?”
玉鸣一边自嘲,一边乐呵呵地抱过白玉麒麟。
“可不是嘛,紫玉殿下送来的时候也这么担心来着。不过,据说是花神大人再三拜托他一定要送来琪梧宫,他才过来的,不然他都想自己留下来驯养呢。”
“花神?锦婳大人?”
“是啊,她本打算亲自送来的,只是您也知道,凡界一入春,她就随青帝下凡去了,明天又是她的生辰,实在太忙了。”
“唔,想起来了……”
“您又想起什么了?”
想起了,想起了那声宿命的雷霆之后,她的姐姐拽着白发妖婆直堕悬崖。
黑云,紫电,赤火。
当身后启阳山上数以万计无路可逃的妖怪爆出“吱吱呀呀”的尖叫的时候,姐姐只在她耳边叮嘱:“好好活着。”
再后来,她在人间流浪了好多年,离开的时候,不过两万岁,回来的时候,怎么就已经快十万岁了呢?
如果说人生是一段崎岖不平的长路,那么所谓的贵人就是帮你铲平某一段坎坷的人,让你在有祂相伴的那一程行得较为轻松畅快。
花神锦婳就是玉鸣求生路上屈指可数的贵人。
太阳每天都会升起,集市每天都会开张,来赶集的游人每天都会打扮得花里胡哨。可她总还是饥肠辘辘。
“这小妞脏是脏了点儿,但也算是个美人胚子,没准儿洗濯洗濯都能将那些个名妓绝艳给比下去哈哈哈!”
那个脑满肠肥的公子爷虽然穿着绫罗绸缎,身后的随从也像马蜂似的簇拥着他,但他笑得委实猥琐,令人见之生厌。
玉鸣靠坐在墙角,面无表情地将刚刚搓好的一个泥团朝公子爷面门上砸去——谁让他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看,还笑得那么恶心!
“瞧!瞧见没?小妞这是对爷有意思了,在想法子吸引爷的注意呢!”
肥胖公子爷一抹泥巴渣子,不怒反笑地指着玉鸣说。身边那群跟班哈哈大笑着附和不迭。
玉鸣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手里又悄无声息地搓好了一个泥团,不过这次,还没等她将泥团砸出去,对面的人群里就有人给她伸出一张大饼。
然后——她没出息地扔了泥团,接过大饼,啃着吃了……
难为谁也不能难为自己嘛,那些人虽然看着人模狗样,但却是这些天唯一肯施舍她食物的,讨厌归讨厌,但还犯不着跟他们这些小辈置气。
是哦,她那时候虽然看起来只是凡间十三四岁女孩的模样,但妥妥的已经过了四万岁了,才不跟这些几十岁的弱小人类计较呢!
“咱爷说了,小丫头你要是肯跟咱走,保证以后这样的大饼让你吃个够!”
人群里,一个家丁模样的男子趾高气扬地说。
“好啊!”想了想,玉鸣爽快地答应了。其实对她来说,去哪里无所谓,只是一个人漂泊久了,饿久了,也累久了,就特别希望安稳下来,即使那安稳是一群看起来居心叵测的凡人暂且施舍给她的。
她不知道姐姐现在在哪儿,是死是活,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怎么办。她一直觉得自己很笨,没有姐姐,什么都做不好,甚至连食物也搞不到。
可是她一直在努力让自己活着啊,她讨厌孤单一个人,没人关心,没人可怜,就像一片被抠去糖果的糖纸,被抛弃在了地上,被踩被